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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可怕的是，女人好像能看穿他的忧虑和忌惮，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将他揉捏一遍，而又不让他感到过于不安。
蜀中香茗，让她多少感觉到了些家乡的味道，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当然，明白归明白，没有人去争这个。
其实很简单，一封印着晋国公印鉴的文书，也就足够了。
站在女人面前的有六个人，之前接待胡商的三个人都在其中。
女人也是莞尔，她觉着，用不了多少时日，这个胖子也就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对他俯首帖耳了。
想一想就能明白，光凭明远司的文书，肯定办不成，而且，明远司所属，皆为朝廷密谍，根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跟各部军旅打交道，那会引发无数的麻烦。
这就是他的聪明所在了，听了他的话，顿时有人两眼开始放光，显然是动了心，而他也明白，女人不可能同意这事儿，一次两次还成，一旦朝廷开始收取边税，那么这边就定然会停下来。
一袭轻袍，头戴文冠，腰悬玉佩，只这打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富家公子，还是饱读诗书，身有功名的那种。
之所以站着，是因为这个女人曾经说过，她在的地方，没有人有坐着的资格。
当然，她并非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家伙心疼，而是觉得，也许长途贩运茶叶，并不如传说中说的那么美好，也许，随着商队去西边走上一趟，才会让一些事情更加确定一些。
不过，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胆量这么来干，其他人……算了吧，就算知道是这么回事，又有哪个人敢在西北明目张胆的用伪造的晋国公文书骗人？
他毫不怀疑女人有这样的毒辣心思和切实的手段，因为到了现在，他已经不太确定，凉州这一路上他安插下来的人手，又有几个能让他信得过的了。
“夫人莫怪，卑职见识浅薄……”
“孟大人。”
再瞅一眼笑口常开的孟胖子，就更不满意了，这个家伙的笑容看上去总是那么欠收拾……
至于她的芳名为何，这里没一个晓得，即便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俏丫鬟，估计也不知晓。
这么晚了，将人召来，这里的一群的男人，却没一个敢有半句怨言，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连抬头张望一下，饱餐一下秀色的欲望都没有。
“卑职听夫人说，要在商队抽一成，我看挺好的，咱们如今确实需要银钱。”
当然，头一次亲手杀人，让她几天也没睡好，但也只此而已了，在皇宫内苑呆过的人，心性早已不能以常理而论。
而这个先例也不好开，尝到甜头的人，又都是些没读过什么书的粗汉，怎么会轻易放弃坐地分银的暴利？
不然的话，明远司一旦查下来，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而女人收服的这些人手，都是从各部秦军手下要来的。
孟胖子做沉吟状，其实心中已是大骂，总是这样，拿他老孟做法，很有趣吗？
“卑职在。”
不过他也明白，女人这么做非常的聪明，他越是恭顺，旁人看了，越不敢起其他心思，如果他不服，那可能正合了女人心思，趁机除掉他或者将他调离此处。
如今沈才人这个名字早已作古，这里的人，大多会在见她的时候，称呼一声夫人，少数几位心腹，才会知晓，这位夫人姓赵，因家里排行十三，所以自称十三娘。
一个个曾经纵横西北的马匪，陆续来到凉州，吭都不吭一声的入了明远司。
她带来的人，多数来自蜀中，应该是明远司主事赵大人亲自安排的心腹，这也是其他人心怀敬畏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之后恩威并施，耗费的心力，绝对不是伪造文书可以比拟的了的。
他不知道，自己一封书信去到长安，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听上去只是轻轻松松一句话，但实际上，却是之前孟胖子千辛万苦也办不成的事情。
这对于一个密谍头子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也是失去权力的征兆。
但女人就办到了，而且办的干净利落。
女人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明远司在各处不管设了多少密点，但缺谁的钱，也缺不了咱们凉州一路的……”
“见了几个胡商，又听人家说了那么多，你怎么看？”
当然，这样的威望，不会只凭些许心计而得来，在西北这样的土地上，除了权势之外，让男人们心服口服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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