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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医署这边儿顶不住了。
皇帝陛下隐隐切切,勉励有加,一下就让此次盛会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市井当中,是一桩佳谈不错,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却又不同。
这代表的是名声,同样也散发着权力的味道。
今天这个名医发了脾气,明天那个名医有了相好,后天,又有名医治疗治了什么疑难杂症,等等等等,弄的长安市井之间和过节一样热闹。
当然,其中几位翘楚人物不提,那根本不是旁人能够惦记得了的,估计过后不是进太医署,就是要被晋国公府或者香侯府延揽而去,甚至公主府这边也有可能。
听上去并不算什么大事,但这却是第一家在长安开办起来的商人联合会馆。由十三家剑南大商主持,其中半数,皆为皇商,而这里面还有蜀中剑南蛮族的影子。
说了等于没说,秦人用二十多年时间,内革朝政,外却强敌,如今已是强盛的让人不敢逼视,自然君明臣贤,也自然野心勃勃。
另外,大秦终于和后周又一次定下了和议。
而牛气了几个月,傲慢王侯,粪土金银,在长安大城中意气风发的名医们终于发现,悄然间,他们已经开始有点身不由己了。
他们可以向契丹人俯首,也可以做女真人的儿皇帝,就是不愿在秦人面前低头。
名医们进了桃林,便好像消失了一般,再没露面。
这是杏林会到来之前,最重要的一个词汇,长安上下,无论权贵之家,还是平民百姓,都在谈论着这个。
那里是大长公主府的地盘,靠着国武监,虽说常年不禁游人,但却是长安附近,鲜有的清净之地,谁也不敢在那样一个地方放肆。
换句话说,就是卡在了称臣之议上。
成武七年八月初,后周使臣踏上归途,回到开封,使臣对摄政王言曰,西秦君明臣贤,不可胜也,然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谁家获得了请柬,是谁谁谁送过去的,又是谁谁谁接的,送去的人又得了多少赏钱等等,都成了人们的谈资。
利益当前,有些人还在犹犹豫豫,有些人却已经眼睛红了起来,于是,大家终于开始各施手段。
好在,大将军赵石和香侯府府主陆飞翼都没过来,算是给太医署留足了颜面,不然的话,太医署这边到底还能有多少存在感,真的难说的很。
除了有大秦朝政开始渐渐平息的原因在里面之外,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也开始开花结果。
其中缘故,也不用再做赘述……
好在,摄政王殿下如今无心于此,才没有在此事上大动干戈,不然的话,这番党争,又将产生不少悲情故事才对。
不过,到底还算有些效果。
这样一间开在京师皇城之外的商人联合会馆,使得剑南路的商人们可以同气连声,不但在行商当中,能够减少内部竞争,可以在与其他地方同行的竞争中占据明显优势,而且,也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雏形。
于是,太医署的人开始奔走于晋国公府和香侯府之间,晋国公府这边儿到是痛快,直接告诉他们,去问香侯府的主意,那边定了,这边也没问题。
这些地方,都是世间一等一的门户,又占了先机,想在他们手上抢人,就算长安李氏最兴盛的时候,估计也要三思而行,何况旁人了。
因各条商路的开通,商业渐渐繁盛,富有的商人们开始有意识的争取更有利的政治地位。
一家蜀商剑南会馆,开在了长安朱雀大街上。
进京的各地名医有数十人,加上供奉于长安权贵府中的大夫也有志于此,而请柬定下的数量,只有区区十五之数。
事实上,有羽林左卫把守,国武监生员巡弋左右,这次杏林会,能得亲眼目睹的,寥寥无几,大家也只能琢摸着,过后听听消息了。
地方上的关系不用想,来回不容易,但京师这么多的权贵,这些日子,不少大夫在京师行医问诊,权贵之家欠下他们人情可不算少。
朝廷下了旨意,太医署主办,由晋国公府和香侯府协助,份量上已是截然不同,如此,方显盛会端倪。
这么一来,京师长安之中,又掀高潮。
所以,在承恩湖畔左近探头探脑者,无疑都有着不凡的来历。
各地名医纷纷入京,虽说让始作俑者香侯府的上上下下越来越是头疼,但这些名医进京,为展现自己手段,陆续到长安各大医馆坐馆行医,却让长安百姓得了很多实惠。
在香侯府中不知陪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好话,又请香侯府中几位贵人说话,这才将名额定了三十。
因为谁也不想千里迢迢进京,到最后却灰溜溜回去。
到了那里,王公下马,百官除轿,几与皇宫内院无异。
香侯府的女人们扬眉吐气,顺便占了几个名额,得了实惠,连香侯府府主陆飞翼,在欢喜之余,也说了一句,晋国公为人大气,咱们这个情欠下的可不小。
之后杏林会的举行日期一推再推,也为长安百姓多了许多谈资。
请柬,还是请柬。
大秦成武七年秋末的大秦京师长安,非常之热闹。
而声势一旦起来,身不由己之处,也只有当事之人能够真正体会了。
其实归根结底,是请柬的数量太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同样引出了自大秦立国以来,第一个贪腐大案。
求情的人多,太医署的人却不过情面,这里毕竟是皇城之下,太医署也不是一个能够傲视王侯,多强势的衙门。
这事儿后周同样不肯答应,自掘坟墓之举,后周自然不可能允之,最终,以岁币加倍为补偿,大秦这边才勉强松了口。
和大考时差不多,百姓们关心的,再也不是哪个名医医术高明,哪个名医脾气不好等等了,他们现在关心的是,谁能最终参加杏林会。
已经升任剑南路布政使,并在此时来京述职的前成都知府宁向岳,便服到场,也让剑南路的商人们欢欣鼓舞,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因为之后隐隐传闻,朝廷欲厚赐与会名医,说不定,还能于宫中赐宴,此时,与士林华选已经是越来越像了。
首先,当杏林盛会开始的时候,圣旨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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