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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司这样的衙门，阴狠之处，并下于当年的内衙，他们这么好言好语，以贵客之礼相待，不过因为座间有一个任红缨罢了。
说到这里，就算中年人还是那副普普通通的模样，在两人眼里，也变得不普通起来。
若是平常人，就算脸皮厚些，定也不会赖着，人家桌子上摆着的是凶器，再死皮赖脸，讨没趣不说，不定还要伤着自个儿，这人也不是长安城中那些城狐社鼠，没那种混不吝的劲头儿。
早有人引着，来到一间房门之外，房门推开，中年人肃手邀客，“两位请。”
王罄觉得，自己从蜀中到长安一路上，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怕就是临时起意，到这家酒楼里来吃饭了。
换了旁人，或是只王罄一人进京，肯定就不会是如此客气了。
两人迈步入内，中年人却没跟着进来，而是在门外顺手把门关上了。
任红缨的家世，让他们有点忌惮，因为属于外戚之家，但只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们忌惮到这个地步，只因任红缨还和香侯府有着关联，好像又能牵上点晋国公府。
“你们看，这些胡人野性难驯，但到了长安，却都要守规矩……”
相比王罄，任红缨两个，其实这位才真个是纠结无比。
室内宽敞洁净，精致中透着大气，坐在窗边，还能低头看楼下的歌舞，当然，来到楼上的人，一半取的是清净，另外一半，就只能是优越感了。
“一同回来的，你们一定不知道……可还有名动江南的琴艺大家陆姑娘，你们一定要问，这陆姑娘和克烈部的小公主一南一北，怎么会走了一路？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然，你要真以为这人好欺，又道那明远司真个求才若渴，礼贤下士，可就大错特错了。
很客气，也很周到，说话的时候，远没有方才那位硬邦邦，还莫测高深的。
“嫁给了咱们大秦晋国公，身份尊崇无比，克烈部的汗王，也是晋国公的结义兄弟，嗯，有点乱，但草原胡人不管这个……”
“明远司是什么地方？”
等人都退下去，这位四十多岁，言谈举止颇为威严的家伙，亲自给二人满嘴，顺便不时打量一下任红缨。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有人在向他招手，于是道了一句。
说着说着，这位便露出了草莽气息。
这人真是好性子，不论王罄怎么插科打诨，都能好言好语，给王罄解释明白。
“晦气，一到京师，就碰上了内衙这些鬼头鬼脑的东西。”
说话间，来到楼上，楼上是一个个雅间，但陪酒的女子也多了起来，来来去去，看上去都是花枝招展的曼妙身影，和楼下俨然两个世界一般。
安坐之后，才笑着道：“两位不必如此戒备，本……咱们也没什么恶意，好吧，咱们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吧。”
“原来只是些探子啊，王某可是要进国武监的，怎么能去当探子呢？”
他们没想到，没进长安，就碰到了熟人，进了长安，却又遇到对他们的来历好像无所不知的陌生人……
“一来呢，天子脚下，不容人肆意妄为，所以咱们职责所在，凡草莽龙蛇入京，都要知会一声，身上有案子的人不用说，他们若胆大包天，敢到京师来，算是自投罗网，省去了咱们许多手脚，其他人嘛，只要安分守己，来去自然自由，只是要在咱们这里备个案。”
“嗯，王兄弟好志气，但这个不好说，看王兄弟的年纪，进国武监好像有点难，就算进去了，三四年出来，也近三十了吧？再要一步步往上行，难啊，咱们明远司就不一样，草创之际，多少机会都等着呢，将来王兄弟也许能借此进了枢密院任职，到了那个时候，齐某怕是要叫王兄弟一声大人了。”
两人入座，很快，酒菜就送了上来，这次可要方才他们自己要的那些丰盛多了，但两人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任红缨没搭理，依旧看着窗外发呆。
这位姑奶奶在蜀中没少沾了人命，很多还是蜀中密谍给擦的屁股。
那人好像根本没看见两人的冷淡，王罄一接话，这位顺势一屁股就坐到了桌边儿。
虽然内情也许只有几个人清楚，其他人都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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