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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红缨眨了眨眼睛,她在口舌上向来笨拙,沉吟了半晌,才道:“我听说……好像舍妹有些不妥……家父怕大将军追究,所以才带着家人出了长安。”
种七娘拍手大笑,“不错,有点女中豪杰的样子……”
坐在马上,任红缨满脑子浆糊,战马起伏,让她还微微有点犯恶心。
“哦?听说写什么,跟我说说。”种七娘笑着问了一句,笑容又和煦了不少。
所以,没必要说太多废话。
种七娘浑不在意的笑笑,“草莽龙蛇,多快意恩仇之辈,虽说有些让人佩服的地方,但人命也贱,死了也就死了,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就说方才吧,若车上有人,难免有所死伤,官司打起来,你可不占理,这般鲁莽,你是怎么想的?”
快到西城门的时候,任红缨终于缓过点神来了,没多少兴奋,也没什么不高兴,完全是一副随遇而安的心态。
一旦想的太多,有些事也就不敢做了……
马队很快过去,几个姑娘立马活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
看着任红缨脸上快速的变得通红一片,她这兴致变得愈发不错了。
有两位知道些内情的姑娘,抿着嘴附和着其他人的说法,心里面有点泛酸的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回家也好交代了嘛,也再不用整日里陪着这位红缨姐姐舞刀弄棒,小心翼翼的赔笑脸了。
“不是剑……是弓箭,义兄他在汉中路,弓箭之术薄有虚名,只是不识几个字,他随红缨来长安,整日里也没事做,红缨怕……”
借着这个机会说开最好,若是不能,她之后带着母亲出京,远走高飞也就是了,晋国公府那样的豪门,应该不会小气到,紧追着她们母女不放吧?
不过,义兄?种七娘暗自皱了皱眉,不会是情郎吧?若是那样的话,可就不怎么有趣了……
见这姑娘稍稍犹豫,便将酒杯端起来,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
对面姑娘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一只手再次摸上了剑柄,并死死握住,在外闯荡多年,这姑娘别的好像都没学会,但草莽豪杰,一言不合,便要血流五步的架势,却学了个十足十。
是的……如今想入晋国公府,真的是不容易了,即便是府中几位夫人自己,决定权也不那么大了。
种七娘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天色,她还得出城,这姑娘不错,但要说结交,身份上差的太远,只能说是欣赏或是赏识。
悠悠站起身,将酒杯推过去,“把这两杯酒一起喝了,本夫人也就消气了,前事呢,也就算了……”
“嗯,改日叫你那义兄到西山大营来让本夫人瞧瞧,若还有些本事,国武监进也就进了,不过,下不为例,这个你要记得。”
少一少,当是从七品武职,如果种七娘对她比较满意,发了话出来,弄个从六品武职,也不是不可能。
话没说完,种七娘却已经明白了,怕什么?绿林中人,一个就是以武犯禁,一个就是结交匪类,长安中的混混儿,可也不在少数。
种七娘眼珠儿转了转,促狭之心立起,把脸一板,沉声道:“既然知道得罪了晋国公府,还敢在本夫人面前说出来,你胆子到是不小。”
而在大秦禁军整编之后,可以想见,像她这样的武职,除非再有所机遇,不然的话,在军中将不会有太多出路。
而且,让她有点满意的是,这么一来,不用再为婚事,或是今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事情烦心了……
真是个直心肠的姑娘,种七娘心中又多了几分赞赏,想当年,折汇向种家求亲,她在金州听到这个消息,单骑入京,大恼折府,可不也没想太多。
唯一缺的,恐怕就是战功了,没有战功垫底,以后很难有所升迁,又无领兵的经历,放出去之后,定是要降级任用。
“听到一些……”说起这个,任红缨反而心里一松,晋国公府虽然权势显赫,但此事跟她们母女关系可不大。
她更没想到,晋国公府的家将,种七娘的亲兵,那也是必须要有官职在身的,以种七娘从四品武职,护卫亲兵起码起码得是个校尉。
任红缨无论出身来历,还是其他,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她们在长安呆的久,自然有人认得,那是晋国公的种氏夫人,再说起红缨姐姐来,羡慕嫉妒恨什么的也就都来了。
“知道你家为何在年前离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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