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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份极高,很年轻的时候,便已经胜过了自家师傅,只是旁骛多了些,有一次在师傅面前透露出想为师傅报仇之意,于是,师傅严令他不得外出,与人争斗。
想到这里,孙二叹息一声,她这一派,气数已然尽了……
两条身影闪电般在月光下交错而过,击刺之道,凶险莫测。
这些蒙古人,率兽食人,和金狗没有任何区别。
……
孙二却没走,看着众人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目光落在远处的城池上面,心道,此城已如鬼蜮,是时候离开了。
众人听了,纷纷大笑,皆觉甚合心意,若非如此,他们这些人也凑不到一处,共尊个姑娘家为首。
“总归就是一句话,别损了兄弟义气,别折了人手,哪个称王,哪个想当皇帝,都去他娘的,老娘只求个无拘无束,不受官府的腌臜气便了,所以呢,打算富贵险中求的,咱们不同路,想要求个逍遥自在的,回去准备行囊,等孙二的消息……”
当年,他在刘启升刘大人手下效力,刘大人要这个女人,下的令是死活不论。
七嘴八舌间,一群人出了小村,虽然这些人少有什么民族大义,也谈不上良善,但对蒙古人的怨气,却满溢于话语之间。
而蒙古兵,若近身相搏的话,来多少人,她也自信能全身而退,但在蒙古人的弓箭之下,那就说不定了……
愣仲之间,突然心神一动,万千思绪,立马抛了个干净,目光凌厉如锋,在周遭黑暗处打量一番,轻轻摆手,示意两个护卫,“小心……”
这人懒散的腰背,猛然挺直,吩咐一声,便揉身迎上,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也出现了一把长剑。
“都别动。”
“只要咱们在,还愁谁家能绝了根儿?莫要效那小女儿态,没的让人笑话。”
那位大人的命令,当初他不敢违背,现在依旧如此。
孙二眉头轻扬,并无任何意外,甚至连紧张都欠奉,这种情形她已经经历的多了,不定就是陈年旧怨又寻了上门儿,这在绿林间,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
“你那位师伯,嗯,国师大人,正在讨好术赤王子,与蒙古人交好,最便捷的,不过是联姻一途罢了,咱可听说,那位蒙古王子,正准备下定呢……”
“河北那边虽然乱了些,但毕竟……还算是汉家地界,凭咱们的本事,称王称霸肯定不成,但想要寻个山头,立下个寨子,还是轻而易举,之后再有什么打算,咱们再行商量着来……”
若是师祖知道了,肯定得气的从坟里跳出来。
“二姐,咱们这次出去,还回来吗?”
孙二本以报了必死之心,不过听了这个,还是脸色大变,因为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一件事……
“不用怪他们没义气,吕梁山上的人,会跟随姑娘一路去蒙古……呵呵,姑娘当年就应该想想,吕梁山是什么地方?都是被金狗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啸聚之所在,谁还会为胡人效力?”
两人都可以说是登堂入室的剑术大师,只这一瞬间,便几经生死,决出胜败。
“卢三哥说的不错,蒙古人和金狗也没什么分别,老子只恨当年未曾跟诸位兄弟同生共死,将尸骨埋在河东,如今孤魂野鬼的,还要受这些胡人搓弄,真真气煞人也。”
显然,另外一位大人更让他敬服,嗯,这个词儿有些不恰当,应该说是恐惧。
“你……你说什么?”
这人瞬间轻松了下来,对着这个女人,实际上他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笃定。
不过,迎来是不是一场激斗……
这是个无情而又冷酷的人,孙二当年就领教过,偏偏此人在河东声名不显,在孙二看来,这才是此人最可怕的一点。
“云中一别,于今差不多已有十个年头了,孙姑娘别来无恙啊?”
来人停在了几步之外,这人已经不算年轻了,须发都带着点点星霜,只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好像散发着无穷的活力和危险的气息。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闭目待死。
但最终,还是被人找了出来。
几步之外,他缓缓踱着步子,“本来呢,这次带人过来,是想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鼠辈清一清,省的以后给咱们找麻烦,但也是巧了,上官有令,调咱们南下,所以呢,不得不请孙姑娘帮个忙。”
因为到得如今,除了知道此人为秦人效命之外,对其人来历可谓是一无所知。
那个找到他的大人,才是河中河东密谍的真正头领,驱使英雄,如唤鹰犬,着实可怖可畏。
“什么人,藏头露尾的……”
一句话,说的孙儿咬牙切齿,来人此时轻轻摆了摆手,孙儿一惊,她可是知道,这人的暗青子十分歹毒,噌的一声,便拔出了要中利剑,凝神戒备。
当然,这样的烦恼,她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有的时候,能靠着国师府的名头,让人退去,有的时候,却不怎么管用,只能靠刀剑说话……
孙二神情变幻,最终,还是收剑入鞘,道:“你待怎的?”
那是一个刺客,光明正大,也许不是他的对手,但却能随时掌握他的生死。
这一刻,孙二心中的滋味,很难用简单的言语来描述。
至于师伯……已让官位迷了眼,再非当年那个仗剑天下,管尽不平,却又忧国忧民的大英雄,大豪杰了。
甚至比金狗还要残忍歹毒,这一切,师伯皆视而不见,还在沾沾自喜的为那个狗大汗出主意,使力气。
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死敌大仇,半晌,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冷笑,道:“姓左的,竟敢来此……”
“自然不愿,这些胡人,都是一个德性,在这里呆着恁也憋屈,这次正好,跟随二姐往南边地界,再也不回这狗娘养的辽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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