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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采元突然笑作声音来，表情说不出的讽刺：“禽兽尚且不会相互残食，可有些人却能做出比食人更可骇的事。他们并不是无意大约冲动犯错，而是早有预谋的去伤人、打劫，乃至是杀人。只顾追求自己的长处，只图自己的一时康乐，始终不知悔改的人，便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如果放过了他们，他们只会愈加毫无所惧地践踏他人的姜严和人生！既然老天爷不肯动手，那我只能替天行道……”
“你是一个女人，认真不留神他人看法？”
“汤公子，来这世上传染繁华荣华，谁也不可以脱节闲言碎语，但我这平生，无愧于己，留下什麽样的名声又有何惧！很感汤你救了我，未来如此时机我会回报这份恩德，但请你以后见到我，不要再插手了。”
汤昀瑾身子不动，半晌才轻叹一声。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不是周采元，不懂她的痛苦，之因此出言相劝是不希望她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但她执念如此之深，他不可以劝导。
“不论如何，请桃夭姑娘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否则我便白白救你了。”汤昀瑾终于只是淡然一笑，声音柔顺。
汤昀瑾是个伶俐并且开朗的人，他晓得什麽时候劝导，也晓得什麽时候该住口。
此时怀安正巧送了绣鞋来，很精巧摩登，大小也便好。
“怀安，雇一辆马车送青婕姑娘回去。”汤昀瑾直言。
周采元交托轿子爽快回去念慈庵，姚珊瑚正在门口一脸焦灼地等着，见到周采元回归，眼底露出一丝骇怪，面上却是无比喜悦：“姐姐，你安全回归，我都吓坏了！”
周采元畔笑容很淡：“我没事。”
“蒋公子放了你回归？”姚珊瑚不安地诘问。
周采元只是点点头。
姚珊瑚小鹿一样的眼睛里雾气纵横，眼泪堪堪落下：“全怪我不太好，要不是我非来上香，也不会出这种事。”
周采元定定瞧着她的眼睛：“这本不关你的事儿，上次在周水阁有些不兴奋……”
言辞之间，并没有对她的一丝责怪。
姚珊瑚收了眼泪，轻轻笑：“也是，姐姐不是吝啬的人，不会因此迁怒我。”
周采元心底哄笑，如果你不是存心，萧权斌又怎会找到这里来，未免太巧了。
她们回到天姿国色楼，刚进门便见到李香兰扶着翡翠，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桃夭姑娘吗？”
姚珊瑚笑容满面，清湛眼波流转：“香兰姐姐如何来了？”
李香兰看也不看她，只盯着周采元道：“天姿国色楼什麽时候也收容这等丑八怪了？”
姚珊瑚掩住眼珠里一丝嘲讽，李香兰越嚣张，越显得愚笨，口中却温言道：“金玉姐经应允了——”
“哟，这是拿金玉来压我么？”李香兰斜睨着她，一副惺忪神志，“这里一颗米都是要钱买的，珊瑚妹妹好摩登，尽是养着闲人。”
“香兰姐——”
“姚珊瑚，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免得未来被疯狗咬一口。”李香兰哄笑道。
从始至终，周采元畔挑着如果好似果无的笑，眼珠低落，一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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