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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澄瞥见周采元那双水灵灵的眼珠与温柔的笑容,她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一个杀人犯。她的身上血迹斑斑――在牢狱里必然受了极大的凄凉。他越发不安,皱紧眉头。
消炎的药水是特别配制的,洒上去令伤口更加疼痛,周采元表情不由变得惨白,额前刘海微微垂下。不晓得是受了什麽勾引,他不由道:“或是我来吧。”
她抬起头,冲着他笑:“没有了,我自己能行……”
闵澄心口微滞。
金玉良言的女人,能忍得住这种痛苦?
但梁大人是不会说谎的,他如此想着,神采又变得极冷,看周采元把水泡都挑破了,他便收回了银针,淡淡道:“药水和布条都可以留给你,翌日我来换药。”
周采元目送着年轻的医生离开,嘴角表现起一丝含笑。
这一晚她终于能安全熟,梦中她捏紧了梁庆的咽喉,切断了他的喉管,这甜美的幻想使得她得很甘甜。
十天,经由去了第一天。
头顶上的蜘蛛网被风吹散了,蜘蛛再一次吐出绵长的细丝,在风中踉踉跄跄。
第二天,闵澄践约而至。这一次他带来更多的药物和布条,因为他晓得她需要这些。周采元不等他请求,便自己接过了药水,绸缪解开的伤口换药。闵澄站在一旁,称职尽责地盯着她,那眼神与其说是在看着病人,不如说是在监督。
她的外袍早划破,一束青丝洒落,额角隐约微汗,面上泛出红潮,如何看都是一个荏弱的女人。
她一仰面,便能从他眼珠里能看清他情绪的变化,但她只是继续低下头,默然地解下布条。
“你不太会处理。”他看着她略显蠢笨的动作,终于想到自己是一个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即使填塞了厌恶,他或是不得不尽责地半跪她的身边,道:“伤口这几日不可以再沾水。”
她苦笑道:“这恐怕由不得我……”
他眉头一皱,道:“我会告诉他们。”
她垂下眼睛:“多谢你,我以为你很好不要多说什麽,因为他们只想要保住我的性命,并不希望我病愈,我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没有那么紧张。”
闵澄有些不高兴:“如果继续泡水可能受刑,便会要了你的命!我不想铺张自己的血汗。”
他的确是一个称职尽责的医生,而具备责任感的人也一样具备怜悯心,本心未泯,对她的处境便很有益,周采元只是含笑着再次道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