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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喝尿。”
斐懦相信一个母亲在弱势的情况下，会尽一切可能地将孩子保护周全，而明白祸从口出的叶盛婻，一定会努力教导伊依。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可是斐懦记得这个小姑娘，是她在一群麻木的人们当中，大声告诉自己，易止戈还活着，被这些人驱赶到了哪里。
年幼的小姑娘，总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冲动与正义感，自然也不大能受得了委屈。
果然不出斐懦所料，伊依在听到“尿”，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杏眼儿中泛起了泪花，委屈叫道：“我们才没有喝……我们有水喝的！我……”
“伊依！”叶盛婻严厉地喝止。
伊依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她险些交代了什么。可是她还记得小斐姐姐人很好，留下了这些天来她们赖以生存的食物，又两次提出要帮她们逃出去。
并不是叶妈妈之前说的，为了自身安全，需要她缄默不言的坏人。
可是伊依又实在做不到，对小斐姐姐撒谎，只能为难地咬了咬唇，索性躲到叶盛婻身后去了。
只不过这对母女俩有警惕心，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暴露什么了。
像是不希望她们争执起来，马上就有个大妈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说：“哎呀斐同学你这就弄错了，我们这些天虽然不怎么能吃饱，但是水还是有喝的，每天一瓶水分着喝，倒也勉强支持下来了……”
“哦？那是我误会了，”斐懦挑了挑眉，没什么诚意地解释，“也是我之前遇到过别的幸存者，找不到饮用水都快渴死的样子，也只能喝那……哎呀太恶心了不说了。”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不是我和易止戈的物资里，当初在超市没拿水嘛？”
“没拿水吗？”有人讶异着嘟囔了一句，“是不是你忘记了？”
“嘛~或许吧，”斐懦低头看着躲在叶盛婻身后的伊依，笑容越发灿烂，“不过我分明记得，我只拿了一瓶……”
她说的很慢，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里带着钩子，勾得人心难受。
斐懦没有说谎，她只拿了一瓶水，为被疯狗咬伤奔波了一上午的父亲斐伯鸿拿的。
“斐懦。”
叶盛婻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眼中带着恳求，嘴巴张了又张，最后才说：“伊依是个好孩子，我保证她一定会对你们有用的，你能不能……能不能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说完这些，她就无力地垮下了肩膀。
但她眼里的希冀却越发明亮，就像是被火烧过后的余烬，散发着最后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