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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里是西线,为兄这样小心谨慎,也是迫不得已啊,否则,你以为古道髯的精明和魄力,还能让为兄在这个位置上呆这么多年?”尔栋杰慢慢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深深的疲倦。
“二弟,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么?”
尔栋诚扑通一声跌倒,他的双眼中尽是惊骇欲绝,望向蒋孔明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满身血污的恶魔,恐惧已经成了他此时唯一的感受。
“童一封,那个童一封呢?”尔栋诚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双目之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就像那受伤的野兽最后的执着。
狗急尚且跳墙,何况是人急了。尔栋诚只道今日必死无疑,再无平日的顾忌,大声吼了出来。
尔栋诚磕头如捣蒜,低声哀求道:“大哥,小弟知道错了,不过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啊。”
许海风嗯了一声,只见蒋孔明亦是对自己大使眼色,他们二人合作多年,早已是配合默契,又岂有不明之理,当下默默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运功默听厅内动静。
尔栋杰叹了一口气,不知其中蕴含着多少苍凉和悲哀。
“张晋中是如何逼迫你的?”尔栋杰冷冷的问。
“那个童一封,贪得又何尝比别人少了。他为何无事?”尔栋诚紧紧地拽住了乃兄的衣袖,仿若这就是他手中那最后的一丝生机。
他心中一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许将军,你这是何意。”
许海风一挥手,当先走出大厅。
“大哥,这……这都是你逼得啊。”
“大哥,你娶了方家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可是,你看看,你给我们家族又带来了什么?平日里,这个不允,那个不许,就连你侄儿倒卖一点军资,也被你怒斥一顿,还革了他的军籍,你说说,我们能怎么办啊……”尔栋诚大哭道。
尔栋杰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他犹豫再三,终于有所决定。
他们兄弟二人年事已高,尔栋杰尚要大上几分,但行动之间却不可同日而语。
尔栋杰深深的长叹一声,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堂弟,不肖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待此间事了,老夫即刻辞官归隐,不再过问世事。”
许海风等人率先离去,那是摆明了给他面子。但他也知道,自己等人的一番精心策划,已然因为乃弟的告密而全盘覆灭。此事非同小可,任谁都是死路一条。
“你……你还敢去赌?”尔栋杰拼命地压抑自己的心中怒火,口中低沉的咆哮之声几乎让乃弟瘫倒在地。
尔栋杰的双目圆睁,怒道:“倒卖军资,那是在挖我们西线大营的墙角,你还说得出口?”
尔栋杰又急又气,这个兄弟与他关系特殊,叔叔,叔母临终之前,曾持着他的手,拜托他好生照料。他这一生中,所亏欠最多的就是这二位老人家,断然不能有负他们所托,而且他们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感情亦难以轻易舍弃。是以虽然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尽力挽回。
尔栋杰的面色异常难看,他的眼睛似乎不经意地向厅外飘过。
许海风当头一揖,道:“舅舅,二舅他也是一时大意,中了人家的诡计,您就无需见责了。”
尔栋诚蓦然抬头,原来拉扯着族兄衣袖的双手像是烫着般,闪电般松了开来,他手脚并用,惊慌无措地向后退了开去。
“大哥,后勤部的那几个,哪个不是富的流了油,他们的油水是哪里来的,你当真不知道么?”
“大哥,你……你这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让族里人都跟着倒霉啊……一万两,就为了这区区一万两,我都不敢对你讲啊……”他低头,俯首嚎哭着。
“二舅是您老的族弟,那个什么吉祥馆既然能在城中立足开馆,他们又岂能不知,一万两?嘿嘿,为了一万两,他们就会毫无顾忌的得罪您么?”许海风冷然一笑,道:“您的背后可是方家啊,我就不信他们有这个胆子,何况此事更是牵扯到了张晋中,那么其中有何猫腻,也就可想而知了。”
陆续进来的众人闻言尽皆摇头,就连方盈英此刻亦是乖巧异常的来到尔栋杰身边,扯住他的手,虽然不发一言,但其中含意已是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