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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砚知松开攥着的手指，眼神沉了沉，心道都已经输定了，怎么会不吃亏？
—— —— ——
日子过的很快，结婚前一天。
林清然起了个大早，特意从花房里采摘了香槟玫瑰和向日葵，用牛皮纸包好，开车直接去了市郊的天山陵园。
京城初冬的温度已经低至零下，今天虽然阳光很好，但还是觉得干冷。
山上背阴处的雪没有化，吹过来的风更是冷到刺骨。
现在也不算是扫墓祭祖的时节，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
林清然循着绵长的石阶走上去，看到两处墓碑前分别都放着两束香槟玫瑰和向日葵时，她有些愣怔。
那花看上去还带着些新鲜劲儿，应该是这两天放的。
林清然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
出现这样的巧合不止一次了。
每当林清然有什么事情要跟妈妈说的时候，过来这里基本上都会遇到，差不多已经持续八九年。
记得刚开始只是两束，也是近几年又多了两束。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
也不知道是母亲或姐姐的哪位朋友。
林清然把花束放在地上，拿出纸巾小心翼翼擦拭着墓碑。
她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笑了笑。
“妈，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时间是不是过的很快？差不多都10年过去了。”
林清然垂眸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呆，没再说什么，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安静流逝。
突然，一滴泪悬悬落下，砸在青石地面上，潮湿的圆显现几秒又很快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一阵风吹过，发丝凌乱。
林清然坐在地上，用手腕上戴着的黑色小皮筋把头发随意扎起来。
然后从包里拿出草莓和巧克力，分别放在两个墓碑前。
嘴里嚼着巧克力，略苦涩的味道在齿间蔓延。
她片刻道：“十年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声音轻的发颤，但又好似振聋发聩。
林清然目光沉重打量着陵园，才发现这里的面积很大。
记得之前山下的墓碑只是寥寥。
“时间过太快了，我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尽管放心好了，是外公严选的男人，你们俩应该都见过的，有钱还帅气，品行端正，就是年纪有点大。”
“不过，现在两人没什么感情，不知道他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同意跟我结婚。”
确实搞不明白。
如果仅仅是因为老一辈定下的口头婚约，孟砚知根本没必要跟她结婚。
“妈，我明天结婚，你怎么不在？”林清然淡然的神色一点点褪去，眼神里透着忧伤和紧绷，“也不知道我爸明天会不会来？订婚的时候就没来，可能还在恨我吧。”
“无所谓了，只要他心里舒服，就尽管恨吧。有时候，我也恨透了我自己。”
“可是……我真的可以结婚吗？可以拥有幸福吗？怎么都觉得自己不配。”林清然转头看向另一个墓碑，视线尽量忽视那一行让人惋惜的数字，“姐姐，我梦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了，很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在下面也不要原谅我。”
才17岁的年纪，还在憧憬着大学生活，还没好好谈一场恋爱，更没有享受更多这世间的美好，生命就刹那而止了。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明明可以避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