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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
十年太久了。
林清然才恍然想起出了事之后她就被外婆外公接到京城了，连妈妈和姐姐的骨灰都带走了，只留下爸爸一个人在这边。
美满幸福的家庭在一夕之间破碎，他孑然一身，日复一日守着空荡荡的房间。
也不知道那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不是也一样会情绪崩溃？一样会失眠到睡不着？一样会悔恨不已？
回过头来，林清然才觉得自己当初太想当然了。
以为爸爸没有像她那样痛哭流涕就是不在乎，以为爸爸是成年人所以更容易自我和解，以为爸爸会恨的……
结果，大错特错。
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子，对于亲人的突然离开，都会一样的伤心难过，难以释怀。
只是大人们都把情绪藏起来了。
“姐姐，你怎么了？”乐乐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仰头看。
林清然也像大人一样收拾好情绪，勉强一笑：“没什么啊，姐姐很好的。”
乐乐拿出两袋软糖放到她手里，眼神清澈：“这是我刚刚让妈妈买的，爸爸说你小时候就喜欢吃糖，吃了糖心情会好。”
手里的软糖还是小时候吃过的牌子。
林清然看着好半天都没回神，过了会儿才小声说：“谢谢。”
乐乐拿起来放在另一个椅子上的奥特曼玩具，是吃饭的时候她送的。
但是那会儿太混乱，掉在地上被踩了一脚，胳膊有点不灵活。
“姐姐，你别哭。等明天我把家里那个大的拿来送你，这个太小了容易坏。”
这人小鬼大的，让林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真舍得送我啊？”
“当然了，你是我姐，怎么舍不得。”
说这话时，乐乐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带着孩子气的笃定和小傲娇。
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很简单，也纯粹。
林清然伸手捏了下他的脸，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当姐姐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等到事情处理完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
看着林昊哲衣衫不整从里面走出来，满眼通红，手背上还有伤口，林清然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这次才真真切切意识到爸爸好像老了，没了记忆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曾经那么骄傲又轩昂的人现在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怜。
林昊哲淡淡笑了笑，走上前把她搂在怀里，手在她头发上抓了抓。
“我们念念吓坏了吧？别怕，有爸在呢。”
林清然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右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嗓子发紧哽着，只是轻轻喊了声“爸”。
“嗯，爸爸在呢。”
在警局门口简单聊了两句，先把林昊哲一家三口送走，约了离开闽海前再见一面。
后来，孟砚知又跟律师谈事情。
林清然站在旁边，没心思听，也懒得去听。
她不经意抬头发现不远处路灯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台同事何舒语。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林清然顿时有了很强烈的糟糕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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