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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孟砚知跟方医生聊了二十多分钟。
挂断电话，他靠在沙发上，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心里不安。
就连心理医生都说了情况不乐观。
这十年来，方医生那么了解林清然呢，想必她的判断也有一定道理。
孟砚知喝了杯水，转身往卧室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他瞬间就慌了。
“清然，林清然。”
“你出来，别吓我。”
孟砚知大声喊着，去卫生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影。
出来看到阳台门敞开着，白色窗帘随着夜里的海风轻轻浮动。
来不及多想，孟砚知直接冲了出去。
正是凌晨，外面沙滩上没什么人，一一跑过去看，都不是林清然。
那会儿她都已经熟睡了，怎么会突然出来？
孟砚知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打电话了，一直在床上守着就好了。
应该要亲眼看着的。
夜里的大海还跟白天一样翻涌不止，凉风挟裹着海浪声扑面而来。远方的渔船亮着几盏灯，摇摇晃晃。
似真实存在，又像是海市蜃楼。
林清然站在沙滩上呆呆望着，伸出手有点想把那点光亮捧在手心。
可是任凭怎么努力，已经走进了海里，还是没能得到。
她生气的蹲下身子，冰凉海水浸湿了睡衣，双手捂着脸开始慢慢抽噎。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我那天晚上应该让你也坐在后排位置的，都怪我太任性了。”
“真的对不起。”
清楚记得那晚从餐厅出来，姐姐刚一打开后排车门，林清然就以最快速度抢先坐了进去。
还迅速把车门关上落锁。
林清然摇下车窗，做鬼脸说：“后排位置都是我的，你不准坐。”
当时，姐姐非但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捏了下她的脸：“是是是，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然而十多分钟后，车祸就发生了。
坐在后排位置上的林清然没有生命危险，而副驾驶位置上的姐姐却永远不在了。
如果她也坐了后排，就很有可能还活着。
正因为如此，过去的十年，林清然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一阵海风刮过来，更加剧了恐慌和不安，孟砚知不停跑着，动唇大喊一声。
——林清然。
可是黑夜寂寂，回应的就只有海浪翻滚。
孟砚知不死心，继续沿着沙滩边跑边呼喊：“清然，你在哪？”
“林清然，别吓我。”
大海辽阔，沙滩也是如此空旷，嘶哑了嗓子，跑到腿软，甚至海风吹痛了眼睛，还是找不到。
什么都找不到……
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一样，就在孟砚知要转身的时候，他倏地看到了不远处海里隐约有一团白。
“林清然！”
孟砚知大喊着，狂奔过去。
但看清的时候，他的心脏空了一拍，所有惊慌情绪敛进眼眸里。
林清然就那样缩着身子，任凭海水吞没，浑身已经被浸湿。
孟砚知大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毫不留情给拎了起来。
“林清然，你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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