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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谢安眨了眨眼睛,墨言笑眯眯地说道,“近日来,大人为了追查到太平军的踪迹,不经意间冷落了何人呀?”
“所以,今夜乖乖地来伺候老爷我,可儿可是老爷我花了整整两百万银子买来的,可儿整个人都是老爷我的,明白了么?!”
正如墨言所言,这薄薄一纸的情报,对于谢安而言不亚于十万精兵!
谢安心下暗暗诧异,忽然,他心中一动,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墨言所说的话。
在谢安与帐内众人议事时,秦可儿静静地站在角落观瞧着,不知为何,眼见最初谢安算计刘晴时的那份自信再度回到他脸上,她心中隐约有种莫名的欣慰与欢喜。
众将闻言面色一正,皆抬眼望向谢安,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岂敢岂敢……”墨言轻笑一声,拱手恭送谢安离开,口中正色说道,“祝大人旗开得胜,早日平定太平军,结束江南长达三十年来的动荡!”
谢安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秦小姐是受迫于大人的无助女子,而大人则是欺霸良家女子的恶徒,她不想改变这件事。——这是秦小姐的原话!】
“末将在!”
“这……这是……”
谢安闻言哑然失笑,事实上他也知道,长孙湘雨的诗词向来为冀京年轻文士所推崇,早些年他谢安还未发迹的时候,长孙湘雨亲笔题写的诗词便能卖到三千两银子的天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要知道,这几日来大梁军就是不熟悉荆州当地的地形,不清楚太平军在此间的秘密屯兵地点以及粮仓所在,这才使得六万大梁军犹如无头苍蝇般只能围着刘晴那几十支小规模兵团后乱转,每次落后一步,往往当周军赶上时,太平军已经在各地的粮仓或者所控制的郡县补给完毕,继续跟大梁军玩起捉迷藏的游戏。
而此时,谢安正坐在位上顾自喝着茶,看似并未注意到秦可儿的异样,其实,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因为墨言刻意提醒过,是故谢安未曾点破罢了。
记得前几日,因为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使得谢安这一帮人只能被动地跟在刘晴那几十支小兵力后面乱转,而如今在得到这份珍贵的情报后,便意味着大梁军能够再度夺回主动。
事实上起初在冀京,手中有长孙湘雨的墨宝,这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直到后来长孙湘雨嫁给谢安为妻,她这才渐渐淡出无数冀京年轻文士的眼中。这也正是谢安在冀京、尤其是在年轻一辈中名声不佳的原因,毕竟同时娶了梁丘舞与长孙湘雨这两位【冀京双璧】,怎么可能不遭人恨?
“好!那先到这里,尔等回去准备,明日清晨,我大军开拔,赶赴江夏!”
“这个在下不能说……”墨言笑了笑,淡淡说道,“在下以为,那位多半不稀罕大人的答谢,甚至于,此人反复叮嘱在下,叫在下莫要透露其身份……”
“……”被打断思绪的秦可儿意外地转过头去望向谢安。
点了点头,谢安环视帐内众人喝道,“尔等都听清楚了?”
墨言闻言笑了笑,拱拱手正色说道,“在下只是觉得,谢大人是秦小姐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儿!——在下好歹也算是广陵人,与谢大人以及秦小姐乃同郡之人,自然也希望两位能有个好的结果,是故特意向大人点明此事,免得大人与秦小姐日后为了一些不必要的小恩怨而郎妾心离,终成陌路!”
略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谢安,墨言好奇问道,“看大人的意思,大人似乎早已知晓秦小姐的身份?”
“是啊,不过多亏了墨言,本府最头疼的事解决了……”谢安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提到墨言时的语气。
谢安曾以为他半强迫地占了秦可儿的身子,她多少会感到几分怨恨,但是看如今她的表现,她似乎很意外地适应两人间这份关系,老爷与女奴、主人与禁脔,这种看似极其可笑的关系。
眼角余光瞥见秦可儿端着一壶茶水,低着头从帐外走入,谢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点头说道,“自然是可信的!”
怎么回事?她不是因为自己这几日来不经意地冷落她而感到幽怨么?
“太好了!”捏紧了拳头,梁乘满脸欢喜地说道,“若是属实,那太平军接下来要去的,必定就是这里!——铁山!”
“逐一拿下么?”
“大人的意思是……”
“苟贡留一下,”抬手一指苟贡,谢安正色说道,“苟贡,你将这份行军图临摹几份,交予帐内诸人,务必要确保人手一份!”
“可信么?”被行军图上那密密麻麻的注解惊地倒抽一口冷气,丁邱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个嘛……”缓缓坐下在桌旁,谢安手指敲击着桌案,笑着说道,“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本府明白了,既然如此,本府就当做不知情好了。”说着,谢安转身朝帐外而去,走至半途,他忽然转过身来,神色莫名地上下打量着墨言,疑惑问道,“先生为何要向本府点破此事?——先生不是答应了她么?”
“谢大人不愧是【豪子】!”墨言抚掌笑道。
“大人想做什么?”仿佛是看穿了谢安的意图,墨言低声提醒道,“大人可要明白,秦小姐请在下以个人的名义将这份珍贵情报转交给大人的这份用意!”
“能吃掉的,就吃掉!”谢安寒声说道。
“这样……”谢安有点失望地点了点头,继而目视着行军图,眼瞧着上面详细的注解,不住赞叹出声。
只见谢安拄着拐杖走到她身前,轻声说道,“听那丫头说,这几日你夜里似乎没睡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