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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离山之前曾经叮嘱过慕容追风将妲媚儿的名字写进宗谱给她一个名分,慕容追风担心这个严重违反教规的举动会被祖师察觉,我便叮嘱她在子时以黑墨写上,试图借助阴气的遮掩蒙混过关,现在看来她真写上了,而祖师也真的察觉了。
平心而论我虽然被祖师收回了紫气却并没有丝毫的怨恨之心,因为自己是真正的咎由自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如今是紫阳掌教,紫阳观的事情自然由我来承认后果,授意慕容追风将妲媚儿写进宗谱的是我,祖师不惩罚我惩罚谁?
“呱呱,呱呱……”
十里范围的雷区里树木并不茂密,稀稀朗朗的几株大树相互之间的距离也相当远,地面上那些尚未完全腐烂的木桩说明这里的树木先前曾经被人为的砍伐过,而砍伐的目的无疑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些树木穿越雷区偷越国境。不过当初砍伐这些树木的人恐怕没有想到有人能够一跃数里,所以砍伐的并不彻底,雷区之中呈不规则形状分布的几株大树就成了我的借力点。
难道是我冲击紫气颠峰的时候取了巧?不是,绝对不是,即便我当初采用了以驷带驸的方法,可是终究还是成功了,这玩意可不像作弊上了大学被查出来还得撵出去,进了就是进了,方法的不同所造成的结果是既定的,没谁去纠正也没谁有异议,毕竟当初我也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才达到紫气颠峰的。
愤怒的情绪很难平息,自己经过十多分钟的深呼吸才得以从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下调整出来,摸索着树干爬到了大树正中的宽阔树杈上坐了下来。
“难道我得在这树上蹲上半个月?”眼前的情形令我忍不住摇头苦笑。
突然出现的意外并不是来源于外界的突发|情况而是来自我本身所发生的变故,就在我即将掠到最后一颗大树的时候,体内快速运转的气息却突然停滞了下来。
危急关头我最先做的不是去考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灵气,而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缩肩抛下了重重的包裹,斜身反踹借着最后一丝灵气和微弱的反作用力再度向前强行移动了两米有余,在落地之前伸手抓住了那株大树的树杈反卷身形骑了上去。
“说没就没呀。”极度的气愤已经令我感觉麻木了,喃喃自语苦笑摇头。早不没晚不没,偏偏挑选这种时候没,到底是为什么?
祖师自然不会给我任何的回答或者暗示,而我的这个举动也仅仅是表示一下自己的认罪态度而没有指望祖师会恢复我的修为,毕竟人|兽不可婚配乃截教十大教规的第四条,截教数百门派还没人敢去违背。
“深更半夜你他妈的叫唤什么。”我抬脚踹了两下树干。
确定了紫气消失的时辰再次陷入迷惑,因为我又不是一到天亮就抓瞎的金刚炮,时辰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说一千道一万,我的灵气之所以会消失肯定有原因,但是我思前想后却怎么也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如果说是修行不当走火入魔也不可能,因为我们截教的修行法门是祖师创下的,只注重法和术的修炼,而不注重心性的陶冶,目的是适用人类和禽兽共同修炼,这么多年下来还没听说过有哪个截教门人因为修行本教法术走火入魔的。
“慕容追风把妲媚儿的名字写进宗谱了!”想到金刚炮我自然的想到了慕容追风,想到慕容追风我便马上知道了自己紫气消失的原因。
“不对呀,我如果没了紫气应该听不到声音啊?”我疑惑的自言自语。我的耳朵早在数年前就失聪了,前期一直凭借着冰柳冠簪听声音,后期冲到紫气颠峰之后才可以使用天视地听的法术,可是我现在明明已经没有灵气可供调用,为什么还能听到声音?
孰知自己请罪的话语刚刚说完,便感觉体内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空无一物的气海之中竟然浮起了一丝灵气,这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灵气瞬时感动的我再次跪倒叩拜不已。这一丝灵气虽然极其微弱但是却间接的说明祖师只是在惩罚我的大胆违规而并不想置我于死地,不然的话不会让我保有紫气颠峰才有的地听能力和这一丝灵气。
跪拜完毕,我扶着树枝站了起来,这才发现眼前的情况并不乐观,自己目前所在的大树距离雷区边缘还有一里多地,没了凌空术我根本就不可能飞跃雷区到达安全区域。
靠着强烈的求生本能和特种部队受训时练就的临危不乱,我得以在危急关头救下了自己的性命,脱离危险之后我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愤怒,忍不住抬头怒骂了一句三字经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骂,也不知道自己在骂谁,我只知道不骂不足以宣泄自己内心的愤怒,数秒钟之前如果不是我应对得当,自己此刻早就成了一堆尸块了。
昨天晚上我是在十一点左右离开停车场前往边境的,路上耽搁了半个小时,从关卡向南走这段时间应该也在半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我在穿越雷区的时候应该是晚上的十二点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子时,我的紫气就是在子时正中阴气最重的时候消失的。
心念至此微闭双目感知体内的那股灵气,发现其正在悄然缓慢的聚集不由得大为开怀,虽然灵气恢复的速度极其缓慢,但是根据其聚集的速度来看,不出半月我必定可以恢复先前的修为,想及此处再度望东而拜感谢祖师小惩大戒,法外开恩。并于内心暗暗告戒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像之前那么狂妄不羁,至少在祖师面前得老老实实的。
骂完之后自己接下来的反应才是后怕,巨大的恐惧令得自己在很短的时间内汗如泉涌,额头和后背全是汗水,后怕过后才开始分析事情发生的原因,其实原因不用分析,眼前的一片漆黑和呼吸困难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的灵气没了。
自己先前曾经仔细的观察过,雷区之中的大树有六颗,分布的位置也并不是一条直线,如果我将风行诀施展到极限,可以在三次借力之后通过雷区。不过我却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在每一颗大树上落下一次,以缩短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我之所以采取这种谨慎的做法是因为地面上的地雷始终令自己心存顾忌,这种心态类似于鳄鱼反应,所谓鳄鱼反应是心理学的一句术语,意思是一个人在不知道桥下有鳄鱼的时候可能轻松的走过去,而一旦知道了桥下栖有鳄鱼,他便会下意识的抓住桥索慢慢前挪,尽管他也知道鳄鱼不会咬到他,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会不自主的害怕。
“教主在上,紫阳观十七代掌教乘风子擅违教规甘受责罚,福生无量天尊。”我跪于树干望东而拜。其实这种请罪的仪式应该行五体投地大礼,但我现在根本就不敢下地,一下去就不是五体投地的事儿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瞬时吓的我毛骨悚然魂不附体,自己此刻的情况犹如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之间没了汽油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与汽车不同的是我是靠着灵气运转减轻人体重量才得以悬浮空中,灵气的停滞令我的身体在瞬时恢复到了正常重量,如此一来前进势头顿时停止,身体开始直直下落。
夏天天亮的很早,当第一缕阳光照到我所在的这颗大树的时候,我抬起手腕想要看下时间,一看之下才想起手表早就被我摘下拴在了狗腿上。不过这一动作却令我心中隐约的捕捉到了什么,急忙闭上双眼抓住了心头那想要溜走的感觉,时间,对,问题很可能就出在时间上。
“呱呱。”头顶上方的树枝上又传来了乌鸦的叫声。
“呱呱。”我的动作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两只乌鸦,乌鸦惊叫了两声却并没有飞出来。
“呱呱。”就在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头顶又传来了乌鸦的叫声。
摸索着掏出香烟点燃,抽了两口就感觉憋的慌了,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海拔太高,失去了灵气之后自然没办法使用吐纳之术,连呼吸都困难了更别提抽烟了。抽憋的慌,不抽也憋的慌,真他妈的。
“这次真的玩大了。”想通了原由之后我忍不住大笑出声。先前白九妤也对我这个大胆的举动表示过担心,而我的回答是“我于乘风怕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怕什么了,谁都不敢去做的事情我敢做,谁都不敢违反的规矩让我违反了,这下可好,紫气被祖师收回去了,狂妄,狂妄真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跃之下安然落下,稍微停顿再次跃起,依然无恙,两次跃起之后自己心中塌实了许多,运转灵气接二连三的点过大树纵身西掠,就在自己紧张的心理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意外情况却出现了。
手捏指诀调御灵气还是无果,气海之中空空如也,别说紫气了,连红色灵气都没有残存一息。可是乌鸦的叫声又明明是从我的头顶被我感知的,这就说明我的耳朵并没有恢复听力,此刻依然在使用地听之术感知声音,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呱你妈呀,丧门星。”我忍不住抬头上骂,如果不是自己此刻视线不明看不到乌鸦所在的位置早就上去砸飞它了。
自己之所以在跃出之前做一次深呼吸是因为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海拔足有四千多米,如果不是自己修习有吐纳法门,此刻别说御气凌空了,就算是正常的呼吸恐怕都会很困难。
遭着罪抽完手中的香烟,开始分析自己失去灵气的原因,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虽然生性随意不守规矩,偶尔还会滥用法术,但是说到底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至于招来天谴,更何况天谴都是以天雷形式出现的,刚才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征兆更没听到雷声,所以绝对不会是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