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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溜。”一泡金黄的液体，准准地飙到大桌上方，然后，天雨乍落，普降甘霖。
“很好，给国公和十三叔叔道歉。”
“撒吧。”太史阑道。
太史阑转开眼光，放下碗筷，问景泰蓝，“吃饱没？”
她将景泰蓝搁在一边小桌旁，拍拍手，厨房很快送来了景泰蓝的幼儿餐。
“靠打手欺负孤儿寡母？”她面瘫，听不出悲愤。
“你今晚若能当我面带走他，我便不要他回京。”身后容楚还是在笑，声音温柔。
“刚才的话依旧算数。”他笑，“我一个人就够了。”
当晚吃饭，容楚在自己屋里摆开满满一桌，桌上极尽珍馐，这个季节南齐宁江下游的名贵鮰鱼，只取最精贵的鱼肚，名厨调治得软糯滑嫩，灯下油光金黄；内陆万金难买的海鲜，蛤蜊明虾，镇着晶莹的冰，洒着芬芳的酒和柠檬，新鲜得像刚出海捞成；水晶杯盛葡萄酒，深红的酒液倒映着容楚笑意盈盈的眸子，香气溢得满屋人都要醉。
随即她唰一下抽下腰带，往门框上一挂，飞快地打个结，一脚勾来个板凳，跳上去脑袋往里面一凑——
哧一声，他一手撕裂了那根腰带，一把将当面上吊的某人抓下来，砰一声太史阑落在他怀里，刹那间怀中淡淡香气，有什么柔软一擦而过，鼻端下颌，都似瞬间邂逅柔玉软云，他心中砰然一动。
他开始觉得，这孩子如果还跟着太史阑，虽然可以长成别样男子汉，但引发的后果必然不可想象，到时候太史阑和景泰蓝，只怕都消受不起。
就他那桌，难消化的鱼肚，半生带酒的海鲜，腌制的醉鸡……还有酒，他认为孩子能吃？
太史阑瞟他一眼——果然是认识景泰蓝的。
“是！”
“你若有气，便冲我来，何必折腾孩子？”
容楚震了震，眼色微变，太史阑霍然抬头，注视容楚的眼神深沉。
景泰蓝不敢说话，吸吸鼻子，乖乖操起筷子，吃一口，望望鮰鱼；吃一口，望望醉虾；吃一口，望望八宝醉鸡……就着隔桌浓郁的香气吃自己寡淡的粥。
“嗯。”
“愤怒了……”大眼珠转啊转，充满茫然，“……怎么办？”
“国公是人，你也是人，在我眼里，一切平等。”太史阑转头拍拍景泰蓝，“没有谁比谁生来高贵，明白？”
“不！”景泰蓝惨叫惊天动地，一把抱住太史阑大腿，“不！”
“很好。”太史阑道，“你刚才是不是很想吃大桌的菜。”
景泰蓝犹豫，太史阑立即道：“男人不撒谎！”
完了她把景泰蓝一推，淡淡道：“容楚，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走不出一步，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你需要一个好师傅，而不是一个女霸王。”容楚微笑。
“赔礼……”景泰蓝最近越发开窍，甜甜地笑。
“愤怒了怎么办？”
“是！”
“你干什么！”容楚的怒喝和他的身影几乎同时到达，身形掠动风声猛烈，将旁边景泰蓝的头毛刮得根根竖起。
容楚在听见“我想撒尿”四个字之后，便十分聪明地瞬移到了屋角，避免了童子尿洗礼，倒是上来准备给他换酒的赵十三，好死不死地淋了一身……
在他心中，她就是这样只会拿孩子出气的懦夫？
景泰蓝紧紧抱住她脖子，奶声奶气喊，“死也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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