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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子弟们面色都很古怪——激动、紧张、担忧、犹豫……人人都僵硬不动。
“懂你小弟弟这么短！”花寻欢柳眉一竖，中指一比。
单子迅速渥软，烂掉，泡散在泥土中……
自己都没勇气站起来的懦夫，她不扶。
“全权。”红脸老者脸色有点难看了，但还是如实回答。
大多人犹犹豫豫不敢接，手伸出来，又缩回去。不敢接的，太史阑看也不看，直接走过去。
“全权？”
人群中忽然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抽去一张选课单，速度之快像生怕自己反悔，动作之躲闪像生怕被人看见。
“你主管什么？”
“选课事务。”
她也没什么遗憾，将剩下的选课单抛了抛——那些选择站出来的人，即使今日没有成功，也已经在心中种下了不甘的种子，终有一日，萌芽绽开，起于自我的山河。
“哗啦啦。”
“你这选课单从何而来？”
又一只手伸出来，手白白细细。
大家都以为，这娃娃大概是要把单子塞他们手里，人人脸色苍白，紧张而犹豫不决。
疤脸大汉熊小佳，也抽了一张交给萧大强，“强强适合学箭术。”
他对太史阑摊开手掌，“交回选课单，我可以不记你这次犯过。”
这才是最大的侮辱，比劈面一个耳光更响，更摧人心志。
太史阑回身，看着他。
……
“现有，寒门学生一百四十六名，一致要求更改学院选课制度，允许寒门学子，学习四科任何一门课目！”
渐渐没有人走出来，太史阑数了数，一百多人，离四分之一还差一点。
真是深谋远虑，思虑周详。
原来彪悍就是这么养成的。
两人含情脉脉互视一笑，互相搂住，齐声道：“给学就学，不给，大不了我们私奔去！”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人默默走出来，虽然他们神情不一，或坦然，或闪躲，或犹豫，但最终还是顶着二五营高官们的目光，都选择抽去了选课单。
“晋国公曾经定过一条规矩，只是这么多年没有用过，咱们都忘了。”花寻欢哈哈一笑，得意洋洋地道，“但凡学生，四中有一者对某项规矩不服，便可提请总院署进行修改。”
“便便不够怎么办？”
“没有勇气的人，给了，他们也握不住。”
景泰蓝还是笑嘻嘻地偏头看着他，把单子往他面前踢了踢，然后，解裤子。
一只手按住了她，是苏亚，她当先取了一张。
景泰蓝满意地眨眨眼睛，吐出一口长气，小肚子一挺。
“这位是营副，”沈梅花在背后悄悄戳太史阑，“郑家的人……”
“郑峪全权管理选课事务，也是我们授予的权力。”一个中年汉子一直冷冷看着太史阑，此刻忽然开口，“我们自然也可以收回。”
“你给他们……”景泰蓝胖胖的手指头指向那些人，被这孩子指住的人，都羞愧地低头。
“我……”红脸老者不防太史阑突兀的问题，怔一会才答，“主管二五营内外交联事务及教官管理……”
景泰蓝似懂非懂地听着，人们在孩子清亮而不解的眼神里，目光躲闪。
“这不是你们用的，”红脸老者语气淡淡，“放回去。”
全场静默——果然有其子必有其母。
“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太史阑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
“各司其职，各自无干。”太史阑道，“郑峪允许我们这样选课，你要拦，先问郑峪。”
“你可以便便。”
太史阑抱着胸，看着她的半路儿子，想知道这几天的教育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