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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和陈暮说的小年夜记录正好合上。
乔雨润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那抖开的月经带,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死了的好。
太史阑面无表情——她自创的。现代能有,古代,她想有,也可以有。
毕竟双方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强权社会的规则,大家心知肚明。
可惜老陈想得太美好,将某些人的狠毒又想得太简单。不过也幸亏他将这事情告诉了陈暮,陈暮回去后看见满门被杀,当即找到账本,慌忙出逃。
乔雨润脑袋撞到了椅子边……
大佬们都一怔——什么叫笔墨鉴定师?
自己只想到在重刑犯牢里找人,找不到就自然而然以为人必然被太史阑藏到她的住处或更隐秘的地方,却没想到,人还在牢里,却以另一个罪名,关到了另一个牢中!
随即她脸色一冷——输了这局,还有下局,此刻灭口,从此无证,这案子就是死案!
右边这个院子,几乎敞开着,罪名又和龙莽岭盗匪完全不搭调,西局探子们从来没有注意过。
太史阑也不提,若无其事。负责提人犯的一个军官问她:“敢问大人,龙莽岭盗匪人在何处?”
所以,开审的消息一出来,人们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张大人呢?”
……
忽然异声响起。
两位大佬一转头,这才看见太史阑。
太史阑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才不急不忙走过来,“两位大人太心急了,真是令人惊讶。”
“大人。”太史阑立即站起,“请允许下官传召一位笔墨鉴定师。”
大多数人持这种看法,也有一部分人,却坚持认为,太史阑自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便一鸣惊人,不同凡响,诸般行事,若有神助,有种人生来便是创造奇迹的,或许再创造一次也未可知——她能让康王自己接了告自己的状子,为什么就不能让他跌一次跟头?
官儿们喊起冤来,可比陈暮的泣血诉告精彩多了,就听得堂上一片碰头之声,连带无数痛心哀告。
京城上府兵久驻京城要地,最敏感,消息最灵通,最了解政治倾轧,也最清楚神工弩的地位和要紧,此刻看见这东西,就好像看见了“猛烈政争,军方参与”,这么要命的大标题,他们哪里敢触碰?几乎是立刻,他们就退出了包围圈,远远站到一边,摆出“我不干涉”的态度。
龙莽岭盗匪:“大老爷您也知道,今年通城盐商又退出了两家,如果不是我们提高了过路银,这笔银两还得少些。”
“是了,一案归一案。”太史阑立即道,“这些官员东拉西扯,胡言乱语,大人刚才想必是十分愤怒,忘记谴责他们的行为。既然下官身为昭阳代府尹,是这座公堂的暂时主人,下官愿意为大人代劳——来人,将这些糊涂官儿,都给我叉出去!”
“我愿意。”太史阑道,“怎么都无妨。”
太史阑立即将乔雨润重重一推,身子一闪。
然而民心是秤,今日昭阳府堂前一见,真相自明。
……
“那你说这神工弩哪来的?”那军官斜着眼睛满脸不信,“昭阳府自己调来的?就是西凌总督亲自去上府营,也做不到!”
太史阑轻蔑地瞥他一眼,一转头,又盯住了另一个官员,“刘大人,您呢?要不要出来首告我?”
甩掉圣旨的容楚快马奔西凌,可怜那被偷圣旨的黄公公,一阻再阻,终究没能赶上容楚的脚步,只得携着圣旨再回宫请罪,随后宗政惠命人带着圣旨出京去追,并命沿路府县一路拦截,至于追到追不到,拦不拦得下,能在什么地方追到拦下,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太史阑一偏头,借着外头灯光,看见墙上镶嵌的木板上钉着一排牛毛钢针。
刑部尚书,监察御史,董旷等人脸色精彩,大司马大司徒目瞪口呆,只有已经来了几天,对太史阑稍有了解的章凝,低头闷笑。
“我等前来,为龙莽岭案。”章凝道,“你曾经说过陛下中毒,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但凡这种慢性毒药,西局最擅长,只怕此事和康王也脱不开关系,所以龙莽岭案,确实得好好办,借此机会压一压康王党羽的气焰,陛下将来回宫也安全些。”
那东西,用油布盖着,可是乔雨润一看那轮廓,脸色就变了。
“传首告!”
现在大家看见她挥手就紧张,下意识警惕退后一步。
“……龙莽岭为通城诸盐商行商必经之道。龙莽岭盗匪多年来盘踞此处,以勒索为生。过路盐商,必须以盐引数额十之三四相赠。往来利润,所剩无几。通城盐商曾上告于通城县衙,求施知县主持公道,清剿龙莽盗匪,却毫无下文。去年小年夜,草民之父前去县衙送年敬,无意中发现施知县和一名男子相谈甚欢,该男子正是龙莽岭二当家,草民之父十分震惊,悄然回府,将此事记于往来账本之中。今年开春,草民之父再次运盐过龙莽岭时,被龙莽岭诸匪众拦下,索取往日双倍银两,草民之父一怒之下,和龙莽岭盗匪争吵,随后交银回家,当夜……便遭受灭门之祸,万幸草民当时游学在外,逃得一命,闻讯后连夜赶回,寻到父亲账本后出逃,被龙莽岭盗匪发现后一路追踪,幸得二五营学生们所救……草民一家满门,连同仆佣二十六口,无辜被杀,横死当地,滔天冤情,无处倾诉,草民身负奇冤,犹遭追杀,今日终得以于公堂之上,泣血哀告,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过不了多久,门打开,三位大佬居中而坐,已经恢复了平静和庄肃。
两种说法僵持不下,以至于茶楼酒馆甚至开了赌局,赌太史阑和康王,谁能赢到最后,目前赔率一赔五,大部分人不看好太史阑。
“不可。”他立即道,“一案归一案……”
刑部尚书木然点头,只恨不得这女人永远消失才好。
但太史阑最后出来时,民众忽然安静,随后爆发欢呼如海潮!
账本里,一笔笔记载了给通城县衙的孝敬,给龙莽岭仿佛交税一般的过路银,还有当日施知县和对方对话始末。
乔雨润冷睨他一眼,一拂袖重重坐下。
三公都稍稍放下了心,对望一眼,说起了正事。
至于这个“他”是谁,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猜。
大佬们还没发话,她居然发布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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