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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穿的是带点番人风格的女式便袍，既有女子的妩媚也有短袍的利落，袖子是灯笼状，现在垂下的灯笼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对穿而过的洞。
容楚凝视着她，笑笑，摇了摇头。
慕丹佩默然半晌，吸一口气，道：“我先前虽然射中陈池池，但那不是我该出手的时候，是我自己内力还没练到家，气机泄露误伤敌手。现在，我袖子上这个洞眼，说明我已经被射中。所以，我不再坚持我胜，胜负，请国公裁决。”
总督怔怔地瞧着那剑——剑身笔直，通体光华，青钢浑然一体，毫无痕迹。
“行。”慕丹佩咬牙，“我就想听听你能怎么惊世骇俗的骂人。”
她自己都没发现，隔那么远的容楚，怎么瞧清楚的？
太史阑出战，就是因为不能让慕丹佩先出题目，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自己，随便慕丹佩叫她写首诗，她都只能“鹅鹅鹅”。
她撒出暗器时是计算过的，轻的在前面，重的在后面，挡在她前面的最后一件暗器，是梅花花心，一个带锯齿的小金盘。
太史阑就是瞎掰，也能掰赢的！
“我是个粗人，”她道，“我只想着难倒你，难倒你就是我胜，这个谁也不可否认。不过你想要个服气，我成全你。”
太史阑手一摊，“请用世上最恶毒的话，写一段《骂人赋》。”
太史阑当然有勇气。
太史阑走到她对面，点了点头，忽然道：“你伤了我二五营的人。”
二五营的人却开始紧张。开场两局，一负一平，相当不利。
太史阑忽然高声道：“倒也！”
哪怕就是容楚偏袒，平局也有不是？
“就这样吧。我让你先。”慕丹佩似乎真的很急着去吃王家蹄子的蹄花，三两步走到那学生的对面。
她霍然抬头，惊讶地看着容楚。
“是的！”萧大强深情地拍熊小佳宽厚的背。
她脚头用绳子吊着锤子，锤子对面用绳子吊着一块生铁，睡一会儿，一踹锤子，锤子荡过去撞到生铁，“当”一声。
毫无痕迹……
瞬间只听见不断的铿然金属交击之声，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众人看不清暗器交击的轨迹，却能感觉到有一样东西，正在穿过无数暗器组成的阻挡杀阵，一路前奔，势如破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然也。”慕丹佩笑吟吟。
“好。”慕丹佩鼓掌，却紧接着又问，“假如内寨另有通道呢？假如通道开启需要时辰，请问用什么办法，极快地辨认出到底哪些人是首领？”
修补刀剑，手快的一个时辰差不多可以搞定。所以众人都在外面疏散一下，谈谈讲讲等结果。
“噗。”
“这回改佛家经义了。”太史阑摸下巴。
“赋。”太史阑道，“所谓赋，让人听不懂也。”
慕丹佩很严肃，她认真学过锻造，她的师傅就是一代造剑大师，大师告诉她，不要认为这是一个下等活计，三百六十行，每行做到极致都是这一行的神。锻造尤其需要虔诚的心态，屏气凝神，全心施为。
平行时空，果然有诸多相似之处。
萧大强激动之后，反应过来了——这似乎是人家赢了。
这可输定了。
她瞧瞧太史阑的手，不算细致，但是没有茧子，骨节自然，肯定没拿过锤子。
“听着。”太史阑正色道，“生命体进化不完乎，基因突变外星人；启蒙水准状元乎，先天蒙古症青蛙头；圣母峰雪人弃婴乎，粪池堵塞凶手；阴阳失调黑猩猩乎，被船压扁的河马；和蟑螂共存之渣滓乎，生命力腐烂半植物；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乎，史上最强废柴；佛祖失手摔下的马桶乎，可思考的无脑生物；沉积千年之腐植质乎，被毁容的极北峰狗熊；作战时炮弹自动射你乎，敌人见你就自杀；尔所经之名胜皆成古迹乎，古迹都成历史……”
“谈不上。”太史阑唇角一抹淡淡笑意，“只是觉得，这世上，最合适的永远只有一对，别人再优秀，不是你的茶就不是你的茶。”
慕丹佩立即一吸气，撤了手中云团，手指一撒，乒乒乓乓，那团被她气机聚拢的暗器，呼啦一下都撒了出去！
慕丹佩哈哈一笑，道：“喂，考暗器还是考内力？”
慕丹佩一怔，随即也在意料之中般，笑着点头，鼓掌，道：“不枉我欣赏你。”
丽京总营的人立即愤然大叫，“不公！不公！我们挨射还伤了对方，怎么不是我们赢！”
景泰蓝扒着她大腿问：“麻麻你在鄙视她吗？”
撞上了！
下一场，锻造。
为什么要背别人的好句子？背了就是自己的？再好的东西，生硬地学，都没意思。
“不过我也不是逞能。”慕丹佩唇角一翘，小小的痣活跃地一闪，“今天抽到的五场，前三场都不需要什么力气，我完全可以支撑下来。而一般四场定输赢，第五场往往不需要比，所以我没什么亏可吃，你们不必觉得气愤或不安。”
慕丹佩笑容自信地出来，看来她对自己这次的作品很满意。
就凭她那杂乱无章的锤法？
她这回不担心了，文赋这种东西，只要出了题，她怎么都能写出来，只要能写出来，她就有信心。
——无论如何，这是两个大气的女人。
几个字一说出来，她身侧就起了旋风，先是旋风随即是漩涡，“梅花”炸开时迸出的无数种细小暗器，瞬间都被吸入漩涡内，越转越快，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小小云团，慕丹佩单手平举在云团之上，双眼微闭，手指轻拢慢捻，双臂抱团柔软地平移，云团竟然在她手中不断变幻着形状，彩光闪耀，气象万千。
陈池池为人厚道，并不招呼要害。
“你不是要吃王家蹄子的蹄花么？”太史阑看看天色，“锻造却最费功夫，就算锻造个普通武器，没个几天也造不出来。”
周围顿时也哗啦啦一阵鼓掌。
人家乐意，你就陪着呗。
太史阑淡淡瞧着她——这丫头也不笨，只是太爱面子了。
这少年手指细长，发暗器如拨弦，十分好看，暗器一闪便出，手势之快，大部分人都没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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