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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美咲、霸凌、休学,几个关键词迅速在宋归程脑子里组成明晰的箭头,指向主线任务。
他一开始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询问班主任松本,没想到有这么大收获。
只是按副本的尿性,会这么容易就把线索透露出来吗?
还真不一定。
溯魂游戏在玩弄人心这方面很有一手,他不敢让自己陷入固化思维。
宋归程靠着三楼的扶手俯瞰校园,临近上课,楼下没什么人,稀稀落落几个从便利店结伴回来的学生,再就是来上课的老师。
从楼上往下看,地面、水池、屋顶上黏满陈旧的污渍,在校园的背景板上凝固,他盯着看了几秒,疑心那些都是血,又觉得不太可能。
宋归程陷入沉思,如果动用神力的话,完成任务会很容易。
即使是半神,溯魂游戏也已经和他不在一个维度了。
但他不太想那么快完成任务。
宋归程掌心握紧栏杆,探出半个身子朝楼上看,正好对上一双深邃难测的双眼。
裴霜尽靠在栏杆上,没有欣赏楼下的风景,目光全被观赏风景的那个人吸引。
宋归程的头发被风掀开,露出饱满的额头,他的脸每一寸都被阳光抚摸,过分温柔,一点一点刻在裴霜尽的眼睛里。
裴霜尽疑心他会掉下去,瞳孔不可控制地缩了下,用手势示意他回去。
宋归程不在意地笑笑,乖巧地缩回脑袋。
第一节课是英语,9点开始,一节课50分钟。英语老师姓小川,是个穿职业西装的中年女人,及肩短发,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鼓着,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从头到尾没露出一个笑容。
她看到后面空着的两个座位,眉头皱了皱,嘴巴动动,捻开书本开始上课。
宋归程听到她说了什么,两个卑鄙下流的人渣。
他翻开英语课本和“宋归程”的笔记,发现自己对这门课很上心,笔记本上写得满满当当,即使如此,13分的事实也改变不了。
宋归程粗略地看了两张纸,就知道他的英语成绩为什么这么烂了,笔记完全没有重点,也没有条理,单纯抄书抄黑板,就这基本的时态、句型还全是错的。
文科很注重基础和积累,有了基础才能积累,积累的过程又加深基础,这也是文科补课成绩难以提升的原因,大部分文科出色的人都经过经年累月的阅读、背诵,不厌其烦,一遍一遍。
这门学科对宋归程没有难度,他本来打算申请国外的博士,雅思和托福早早考过了。
宋归程按了按伸缩开关,强忍住修改的欲望,遵循人设继续做老师的课堂记录员,争取每一句话都写进笔记本。
他看起来在听课,其实脑子里在想关于佐藤美咲的事,他打算找个机会溜进办公室摸清这个学生的资料,找到佐藤美咲的家庭住址。
至少得确定佐藤美咲是死是活。
宋归程觉得她活着的概率不大了,连休学申请都是铃木雪奈帮她交的,她本人已经很久没来过学校了,在副本里这种人一般都是凶多吉少。
松本老师的话还透露了一个信息给他,铃木雪奈和佐藤美咲两个人关系很好。
“定语从句之前已经学过了,今天我们来学习状语从句,状语从句的类型包括时间状语从句、地点状语从句……”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给状语从句分门别类,宋归程坐在下面不受控制地望向铃木雪奈瘦弱矮小的背影,她佝偻着腰,像只想把自己藏进壳里的蜗牛。
佐藤美咲和铃木雪奈是好友,两人都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一个休学,一个还在坚持。
这间教室的采光很差,以至于白天上课还得开着灯,冰冷的灯光落在铃木雪奈身上,把她裸露的双手照得惨白。
铃木雪奈的腰朝宋归程的方向转了下,很细微的转动,如果不是他目光敏锐,应该察觉不了。
宋归程手里转动的笔停住,敛眸收回目光。这个铃木雪奈的感觉十分敏锐,两次偷偷观察她都被发现了。
宋归程一边思考一边把英语老师刚才讲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while的用法主要有四种,一表示当……的时候,这种时候引导的动作一定是延续性的,二是用作并列连词,表示相对关系,三是……”
这个老师上课像在捧读,知识很丰富,但是教学方法一般,一点趣味性都没有,下面的学生听得昏昏欲睡。
而且日本人的英语发音有点太怪异了,可能是受本国语言的影响,他们不太会翘舌音。
宋归程听得心里难受,又觉得无奈,教育资源的不平衡让这种乡村高中连英语老师的发音都很不标准。
环顾一圈下来,没几个认真听课的,不是打瞌睡就是在书上画小人,要么就是偷偷玩手机,她也不管,只管把该教的教了,全靠学生的自觉性。
宋归程和铃木雪奈是最认真的两个人,安安静静不做小动作,勤勤恳恳记笔记。
小川老师挺喜欢这两个学生的,只是宋归程光认真,成绩始终提高不上去,按理来说不应该。
她瞅着宋归程埋头苦写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点他起来回答问题。
宋归程是懵的,学渣不是一向默认不在抽答的名单里吗?除了调皮捣蛋需要被提醒的时候老师才会喊,不过他还是迅速站起来了。
小川老师指着黑板上的“as”,让他回忆学过的用法。
宋归程眨眨眼睛,他怎么记得具体用法了,他做题和交流全凭语感,正儿八经的英语上国外也不怎么用得上啊。
他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回忆了几个用as的句子,磕磕绊绊地回答:“as可以表示两件事同时发生,也可以表示随着时间发生变化,还有虽然、尽管的意思……”
宋归程勉勉强强说了几个,就停住声音没了下文,实在想不起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崩人设的时候,才发现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看向他,一副见鬼的表情。
宋归程心里流下两行无语的泪,十几年的学生生涯让他只记得站起来就得回答问题,忘记人设这回事了。
他立马举起自己有砖头厚的笔记本自证清白,声音弱弱道:“我的笔记上记了。”
他根本没看这笔记本上记了什么,反正他说记了就是记了。
大家了然,原来如此,头又不感兴趣地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