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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笑着说：“因为你告诉我，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一直有好运气。”
陈羲说了一声：“谢谢。”
安阳王问。
“殿下请说。”
“虢奴？”
陈羲道：“骂人不是这么骂的，一般来说骂人都要带脏字，你骂的太斯文。”
虚勒大和尚实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里面，有什么是值得陈羲说一声谢谢的。自己明明是在敲打陈羲，告诉应该摆正自己的身份。但是陈羲居然很没有道理的说了一声谢谢，谢什么？
陈羲道：“虽然有些偏执，但道理确实如此。”
短短片刻，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夜？
“殿下，这不是一个问题了。”
“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运气最好的年轻人，已经几十年没有人这么走运了。”
他看了陈羲一眼：“你还必须回执暗法司去做事，因为一旦别人知道了你是我的人，那么你会很危险。”
他看着陈羲，发现他真的很像很像那个时候的自己。
安阳王问：“错在哪儿？”
陈羲一怔。
安阳王看向陈羲，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你，虽然我对你也没什么了解。但是我看得出来，你的性格里有太多不羁太多执拗。你这样的人不会逢圆应承，也不会溜须拍马。如果不是因为你很重要，我甚至不想让你接触那个层面的事。你应该做个踏踏实实的修行者，应该去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安阳王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得不点头承认：“你说的没错，不管我身边有多少追随者，归根结底还是没有一个人是为了我，都是为了自己。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强求别人的真心？那是不讲道理的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要求别人对自己付出真心，哪怕就算是你对别人付出了真心也一样没资格去要。你付出是你的事，别人付出不付出是别人的是。如果因为你付出了而别人没有付出从而觉得愤怒，那只能说还很幼稚。”
陈羲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有俸禄吗？”
“为什么谢谢？”
这不是求，而是交换。
“你有智慧，但你不是一个很适合进入朝堂的人。”
“不管你如何自信，请你记住你该做的事。”
虚勒大和尚没明白陈羲到底想说什么，也许他永远也不会明白。陈羲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了一声：“我该回去了。”
陈羲也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天空：“殿下说的没错，但我和你说的第一种第二种其实还是没有区别，因为我们都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殿下你。”
……
陈羲歉然的笑了笑：“好，那就不说。”
安阳王带着陈羲走到老和尚身边，指了指老和尚说道：“他是虚勒大和尚，天枢城知道这名字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见过他的没有几个。不管是我的对手还是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身边有个虚勒，却不知虚勒为何人。以后他会和你联络，以后你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可能很多。”
安阳王往四周看了看，视线停留在山脚下那一排木屋上，他抬起手指了指：“如果我说，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显得矫情了些？”
陈羲道：“殿下错了。”
安阳王显然愣了一下，因为陈羲聊天真的不按套路出牌。如果换做别人可能早就说了，因为安阳王有足够的力量帮助任何人完成一些心愿。安阳王说完那句话之后已经在等，等陈羲说出他的要求。陈羲之前问的那句有俸禄吗绝对不是玩笑话，安阳王知道陈羲所说的俸禄就是想让自己帮他做些什么。可是到了这会儿，陈羲居然不说了。
安阳王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话了。当初我们七个人还在一起胡作非为的时候，也和现在这样闲聊，无拘无束。那个时候我们都不在意谁是什么身份，他们不会因为我是圣皇子而有所顾忌，我也不会因为他们是臣下而板着脸。”
“为什么不说？”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可以把话说的无比的漂亮。我可以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来锦绣江山，然后告诉你们会在这江山之中得到什么。但是对于你，我知道说这些没有意义。你不是第一种跟着我的人，因为你心里其实对我没有什么敬意。你也不是第二种，因为你根本不是那种性格。你是另外一种……你想在帮我的同时，也能为自己解决一些麻烦。”
虚勒坐下来，看着陈羲认真的说道：“一个人运气好，是一时的。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会一辈子运气好，但是我倒是看到过有人一辈子运气差。你现在得到了殿下的赏识，对你来说是大好事。但是你也知道，如果你没用，好运气是不会延续下去的。”
虚勒似乎对陈羲的看法有些矛盾，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安阳王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不久之后消失不见。陈羲知道安阳王府在哪儿，也知道能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这里来代表着什么。
“是”
如果足够强大，安阳王没必要对陈羲说这些话。
他的笑容背后，似乎藏着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