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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不远处的一座残破的房屋忽然翻倒。一片碎裂的砖石飞起来落在远处，大地之中一阵土浪翻腾。紧跟着，一个黑白两色的圆球从地面之中拱了出来。这黑白圆球大概能有三米直径，看不出什么所造。
“想办法把皓月城翻一遍！”
“你认为的死，在禅宗认为是往生。所以你有惧，而我无惧。”
雁雨楼让离狼把自己放下来，他颤抖着走到空间之门附近，然后跪下来郑重的拜了一拜。雁雨楼这样的男人，膝盖会有多硬？此时的他，除了拜这一拜也许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陈羲他们进来的，是第二个界。第一个界，就是整个皓月城。只不过，抱朴大和尚借用了皓月城强大的城墙阵法，作为禁区边界的一部分。以紫金钵和降魔杵封住了地面，以城墙封住了四周，以他自己毕生修为所化的梵天业火封住了天空。
或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金鸦的实力，因为他已经到了洞藏境，远比陈羲看到的要真切。禅宗的人博闻强记，七阳谷里古典很多，所以抱朴大和尚也未必不知道血兽的来历。从最后那一刻他故意让血兽本体缠住自己来看，他对血兽应该是了解一些的。
金鸦拼了命的想把身上的梵天业火压制住，它没有想到这火焰居然连虚体都能焚烧。此时它身上本就残破的金袍已经被烧的干干净净，它的虚体上依附的火焰不断的侵蚀着，它的虚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雁雨楼看向陈羲：“我曾经对纳兰放弓他们几个说过，如果有一天遇到了什么必死无疑的危机，那么最先死的那个必须是我，然后才轮到他们。神司别的职门我不知道也不用去管，但是跟着我雁雨楼的，我都要负责。可是……你却挡在了我们所有人身前。”
“去吧。”
能开创空间，毫无疑问抱朴大和尚已经到了洞藏境。
雁雨楼仰天一声长叹：“惟愿大师能去往西天极乐处，再无劫难。”
“不只是他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离狼经过陈羲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他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对不起……如果你觉得我该死，我愿自杀谢罪。如果你觉得留着我的命还能做更多事，我会死的更有价值。”
嗷！
金鸦哀嚎一声，梵天业火几乎已经把它的虚体烧尽。他在业火之中挣扎，很快就被烈焰吞噬。
陈羲的戒备之心立刻就提升到了极致，附近的修行者也全都围拢过来。所有人都把本命召唤出来，时刻准备着厮杀。这个时候，能躲过抱朴大和尚梵天业火的敌人，其强大是可想而知的。
“是！”
只有焦黑。
抱朴说，其实他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丑陋。”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昏迷不醒。
被抱着的……是一身伤痕的抱朴大和尚，气若游丝。
幸存的修行者数量并不是很多，大家出来之后不约而同的往远处掠去。虽然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活人，但是每个人心中都不甘心。他们不停的乞求着，乞求着能找到抱朴大和尚或者其他生者。
这个圆球似乎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上面满是符文闪烁。
一声长叹。
陈羲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什么都没有。
敌人有多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抱定了必死之心。
大地翻裂的地方，能看到被烧成了灰烬的血兽躯体，那些庞大的根系都已经死亡。陈羲凝神去感知，却发现自己感知力所到之处，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对于皓月城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
盘膝而坐在天空的抱朴，犹如一尊真佛。
所有的修行者都答应了一声，不管是不是神司的人，此刻心都在一起。或许正是在这种大灾难面前，人们才会没有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他们不遗余力的将焦黑的地面翻起来，寻找血兽的尸骸。
“不管平江王手里掌握着多大的力量，不管他准备的多充分，不管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被权欲蒙住了心的人，不管他们最初能占据多大的胜算，他们最终都会失败，都会死亡。”
陈羲第一个冲了出去，可是面前出现的场景却让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其实，他是开创了两个界。
这是一个没有禁制的空间，但空间的入口只要关闭，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很难影响到空间内部的平衡。当陈羲发现这个空间内部其实只有百米大小的时候，心里那种悲怆越发的浓烈起来。
陈羲缓缓摇头：“我没怪你，也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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