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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道:“因为他留下的烙印太深。”
陈羲缓缓的睁开眼,伸出手,一条血河从他的手心里漂浮出来,静静的悬挂在陈羲身体周围。
宁破斧道:“有些时候你身上的责任感让人觉得心疼,很多人都有责任感,但是因为没有成正比的收获而放弃。比如一个人,长年累月的义务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是却得不到认可得不到赞美,那么他这种义务之事会坚持多久?你现在的责任是你自己放在肩膀上的,但是如果你得不到该得到的,或许早晚有一天会厌恶这种责任。”
陈羲道:“我的肉身崩碎的次数已经数都数不过来了吧,就算崩碎的在彻底也会再生重塑,那是因为有一种灵力支撑。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血液就算再强大,没了就是没了,怎么可能会重生?”
贪多大才是巨贪?
一个虚淡的人影从血河之中浮现出来,看起来像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他虽然并不清晰,但没有什么比他更为真实了。因为他就是这个世界,他就是天府大陆之灵。
他侧头看向陈羲:“你现在应该很懂得孤独这两个字。”
陈羲道:“或许我没有前辈以为的那么复杂,我只有四个字在心里……力所能及。”
中年男人点头:“原来如此……可是你却高估了我,我现在已经虚弱的没有力量帮你做些什么了。”
宁破斧一怔,随即笑起来:“我以为你是不贪,原来你是个大贪。这样好,这样最好。若是好人贪的足够多了,那些坏人才没有什么可贪的。”
陈羲笑起来。
中年男人忍不住问陈羲:“你怎么知道我在。”
陈羲认真的说道:“不帮我,你会死的更快。”
陈羲也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
桃林深处,陈羲仰头看着天空。来天府大陆的前因后果,已经无比的熟悉,可现在似乎和天府大陆唯一的关系就是,等着陈羲来救。天府大陆需要陈羲来救,所以天府大陆上所有的生灵都需要陈羲来救。这不是一句废话,而是关系重大。
“这里的桃林不是七灭一个人种下的,但是现在提起来,只要知道七灭这个人知道那段过往的,都会说这是七灭的桃林,为什么?”
龙脉精魄的力量。
陈羲噢了一声:“那么你为什么没有飞出这个世界?如果当时天府大陆没有那一层保护,你早就已经飞到宇宙之中了吧。既然你有一飞冲天之心,为什么让自己变成一个小丑?你这样的存在,就算是装小丑也不会很像。”
自从血河融入陈羲身体之内,成为陈羲的血液之后,龙脉精魄似乎就应该宣告消失了才对。可是陈羲却很清楚,这个世界有灵,而灵就在这精魄之中。
宁破斧道:“可没人能帮得上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只能在你身后看着。你可以因为明悟而让自己成为当世最强的修行者之一,我们却已经没有那种明悟的机会,就算有,也追不上你。曾经我以为靠一己之力救这片江山的人是我,所以这孤独之中有几分意气风发。你和我不是一种性格的人,所以你的孤独才是真的孤独。”
陈羲问:“你是那千里之鱼?”
宁破斧道:“我喜欢自信的年轻人,做事会有锐意。”
陈羲对着血河说话,很认真。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向陈羲说道:“你变坏了。”
……
所有力量得来的途径都是索取,千万不要以为自身的强壮靠锻炼就足够了,别忘了还需要补充营养。人活着就是在不停的索取,在各个方面索取。从呼吸,到成长。陈羲仰望天空,想看到更加真实的世界。
天府大陆的形成是女神人女直接干预的结果,天府大陆的维持则是索取其他星球的星辰之力。每一种索取都是有目的的,而非盲目。七灭以美食而入道,历九霄以吞噬而入道,陈羲自己呢?以什么来入自己的道?要想战胜神仆,靠现在的力量远远不够。
中年男人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回答:“因为我怕死……上古之战,我虚弱了一半。远古之战,我又虚弱了一半。现在的我,已经虚弱的经常怀疑自己在下一秒会不会消失不见。”
陈羲已经找到了索取的方向,那么剩下的就有一个问题了……怎么来拿的更多些。
宁破斧深深的吸了口气:“其实我确实这样想过,你做事真的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做事的风格。不过这很好,如果我有你这样的脑子,或许能比现在做到的更多更好。我刚才说你和我不是一个性格的人,还有半句没有说完……你和我不是一个性格的人,走的路也不一样,但过程是一样的。”
他伸手指向天空:“在更高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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