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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去打扰少爷,少爷正是专心备考的时候,我就在药行落脚就是了,还可以做些帮工。”灵宝吸着鼻子答道。
那喜庆的大门外,一身喜服手牵新人的他,用冰冷的刀子一般的眼神结束了她的生命…
曹氏手中的汤茶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嘲笑在沈安林的意料之中。
不管是谁第一个提出来,该来的总是要来,来了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再说,其实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就是一个酒后笔谈,无媒无证,如果那一世不是顾乐山想要攀上这门亲,使出了些哭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怕也不会成行。
“我给几个药行都打了招呼,这里有我写的信,也跟哥哥产了你在他那里落脚,”顾十八娘将安排细细的说给她。
她问的好像是你是谁如此直白的问题,男人和媒婆都有些抓狂了。为什么自他们进来后,都是这个小姐在问话?为什么说的是女儿家的婚事,这个做母亲的半句不言?
“小姐,柯少爷今年十五岁,读书读得很好,相貌堂堂……”瞧着眼前这个姑娘再无下言,若有所思,倒似那闺阁少女憧憬未来夫婿一般,媒婆大喜,急急忙忙的加一把火,话才出口,就见那少女神色一凝,一抬手,“你们去吧”她淡淡说道。
一阵马蹄声带着疾风向她扑过来,顾十八娘忙侧身往路边一面抬头看去。
体察女儿的贴心,曹氏难掩笑意,她坐下来,接过茶杯。
“好了,我这里有件要紧事要做,等我忙完了,也去京城看你们。”顾十八娘揽着她的肩头笑道。
顾十八娘看着他,漠然无表情。
“这怎么是胡主乱语?”男子急了,瞪眼道,“我说顾夫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不认?”男子有些失笑,上下打量顾十八娘,“小姐在说笑?我是沈家,沈三老爷家,京城抚远公爷家……”
“曹氏,我来问你,不守信约,悔婚不认,此等行径,有何脸面称诗书礼家?教出的儿子有可脸面进学求仕?是不是要我参一本,削你儿士子学籍,永不得入仕!”
“喝”,沈安林勒马停下。
“可是我那时候确实是嫁给他了”顾十八娘面带疑惑道。
我很有钱?顾十八娘眉头一挑,抬看向他。
“你只消知道,我沈安林认这门亲,你日后便明白。”他调转马头,看着她一笑,拍马而去。
“也好’,顾十八娘点头道,”不过,记得到了去给我哥哥打个照面,免得他担心。”
顾十八娘笑了笑,站起来扶她。
正凝神看着手里的一块麻黄的顾十八娘有些意外的看向她。这个孩子一向极有分寸,不会在她炮制药材的时候打扰,她的视线落在灵宝身旁的一个小包袱上。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如此做?”她淡淡问道。
“什么求见,我乃五品外命妇,见你一个七品官遗妇用求见二字,岂不是目无礼法!”一个声音洪亮的女声陡然传过来。
那一世天天期盼见不得,这一世相见生厌时这个人却总是出现在她面前。每出现一次,就将那前世的痛处血淋淋的翻开让她自己再面对一遍,让她记得自己曾经是多么的狼狈低贱…
顾十八娘一笑。
室内,曹氏看着十八娘一脸担忧。“十八娘,”她伸手握住女儿的手,“别怕,娘在,决不让你再受那世之辱”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沈安林心里稍微松口气,跳下马来,站在她向前。
男人到此时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在门外那小厮开口第一句问的是找小姐还是找夫人,这家果然是小姐当家作主。
这一世虽然有很多事都变了,但不管怎么变,她都不会在明知前途绝路时还踏上去。
灵宝点点头,又开始要掉眼泪。
话到此停下,马儿喷气原地扬蹄。
“你说送谁的庚贴?”顾十八娘看着那个男人,问道。
如同冷水浇头而下,顾十八娘的神智淅清明。
定下的亲事,你人…
该死的是他,是他!
“沈安林是家中嫡子,”曹氏抚着女儿的发髻,低声说道。“想必沈三老爷有所考虑…”
灵宝很意外,瞬时便红了眼,抬手拭泪。
托重生的福,她倒比别人多出一世的记忆,但是也仅此而已,面临选择的时候,她也只是以决然的姿态投到与那一世相反的方向,而对于结果如何,心里一样茫然不能掌控,唯一能掌控的是她的意志,不低头认输不认人欺辱不重蹈旧辙的意志。例如眼下她要做的选择,没有前世记忆参考,不知道这个因会结什么果,做这个决定,只是凭必而论。
“婚约我认,”他掌声说道,微黑的面容带着坚毅,马儿似乎焦躁不安,喷着气打个转。
你认我?你认我?
“此生能看到妇和哥哥安康终了,足矣。”她喃喃道,转过身,大步身外而去。
家中,曹氏正带着仆妇给顾海做冬衣,夏衣以及夹衣都让灵宝一起带去了。
“小姐,”还是媒婆见多识广,最先反应过来,甩着手帕走上前笑道,“是沈三老爷家的三公子…”
这一世她不会去主动求死,曹氏也不会串门着推她去死,而沈家的人想来也没必要为了她这一个低微的女子缠打不休。只是,命运还是与她的记忆里出现了偏差。
曹氏闻言一惊,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
“夫人,有个自称抚远公沈府三夫人的求见!”小厮忙答道。
“十八娘,”他勒住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今日来只一句话要说。”
顾十八娘正皱眉沉思,被母亲握住手,暖意传过来,回过神不由一笑。
如果一切重来,她一定不会将刀子刺向自己,而是刺向他!
“小姐。”灵宝在她面前跪下叩头。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
“我没有胡说”!沈安林的声音陡然提高。
杂乱的思绪如同被马蹄扬起的尘土,一瞬间将顾十八娘笼罩。
“胡说”,顾十八娘忽得打断他,盯着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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