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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有被突然被禁军带走的惊吓，也没有见到郡王的惶恐。
顾十八娘低头跪在地上，没有允许，是绝对不能抬起头来。
秀王妻妾众多，子嗣虽然不多，但比当今皇帝可要好多了，而且基本上都养活了。
顾十八娘并没有在他脸上眼中发现一丝异常的波动，看来文郡王并不是如同自已一般死而复生的……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顾湘，你以为这些话可以吓到我？”他问道。
他淡淡说道，一面伸出自己的左手，尾指上裹着一圈薄薄的布条。
“只是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缓些时日我再上折子……”他思忖片刻说道。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
一时间，嘲笑的同情的言论纷纷。
“所以呢？”他接着问道，一手扶着自己玉石腰带。
他身为长子，身后弟妹共有七人。哲郡王是他的三弟。
“这个疯丫头……”他自言自语，一面回答小厮的话，“就说此时不便，他们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茶。
“其实李大人和海哥儿他们之所以有今日之祸，并不是什么得罪了朱大人，”顾渔淡淡一笑。
虽然状元都有这个权利，但大周朝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个状元真正如此做过，一则但凡成了状元的人，家世都极为不简单，根本就没有人会犯能够触怒皇帝的罪行，真要家人有这样的罪行，能不能参加科考尚不一定，就侥幸参加了，皇帝通过司学部门的备案，也绝对不会给这个人点为状元的机会。笑话，那岂不是自己否认了自己。
他的声音清凉淡然，因为时间久了，顾顽十八娘早已经忘却了当初的蔡文是怎样的语音，因此无法做出今时和往日的区别。
顾渔只是笑并没有接话，转动着手里的笔。
“这个倒不是什么预言，而是事实。”文郡王嘴边浮观一丝笑，说道。
而文郡王也正将视线看向她。依旧是那个清雅如竹的少年，只是少了几分儒雅之气，多了几分华贵威严之感。
而此时的顾十八娘，跪在文郡王府内一厅房的地上，看着由门外迈步而进的一双朱红小朝靴，耳内也听到这样一句话。
憔悴满满的少女面上，神情镇定自若，或者说神情如古井无波。
作为皇帝钦点的状元，顾渔有一次请求赦免亲人罪行的特权，因为顾虑重重，一开始谁也没敢动这个念头，后来顾慎安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还是让顾渔行使一下这个权利的好。
因此像顾渔这种情况的还是头一次出现，可以想象，这势必会引来皇帝不满，前程肯定会受影响，说不定会被寻个借口扫出翰林院，以状元身份外放个七品小官，从此一辈子再也无成就大事业的机会，最大的事业也就是当个知府而已。
顾渔笑了笑，说了句“这就见外了，在世人眼里，我们毕竟是同宗同族……哪里就一句除族就能脱得了干系……”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想要说动蔡文此类贵人，就得抓住他们的弱点，针对这个弱点抛出诱惑，让他和自己的利益绑在一根绳上，这样才算是能得到他正眼相待。
“都拿走……”他随手将小厮递上的某某人的请帖扔在一边。
但眼下族里突然冒出顾海这个倒霉催的，生死事大，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而且是在明明有机会相救的情况下。
“……建元七年五月末秦州地动，建元七年六月建康有妇人诞下两身相合的女婴，六月秀王子文郡王殁……”他毫无感情的重复着这几句话，“这就是你所谓的预言？”
“渔儿。”顾慎安踏步进来脸色微沉，“海哥儿的事只有靠你了。”
“那就请郡王治小女诅咒郡王之罪，然后郡王自等着既定命运到来，而郡王你心中所念之事，便交由哲郡王接手即可。”顾十八娘抬起头神情泰然的说道。
“都已经给她说了朱大人跟文郡王的关系，她怎么……”顾渔微皱眉，很是不解，伸出修长的手指抚着额头，“他们在仙人县的时候，跟文郡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顾氏女救兄心切，其行情有可原！”
而是得罪了皇帝。
听到她前面几句话，文郡王神色并无异常，待听到最后一句哲郡王，不由神色一变。
“郡王，”顾十八娘低着头，沉默一刻，忽的低声道，“您信人能死而复生吗？”
“她到底想怎么样？”顾慎安差点揪下一把头发。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考虑的意义，她只需要做该做的做能做的就足以。
而且她甚至可以利用命运的既定轨迹来获得有利于自己的消息，来帮助自己改变自己一家人既定的命运。
“郡王已经身体有恙了吧？”顾十八娘说道。
文郡王脸色的微变，并没有逃过顾十八娘一直警醒的审视，真到此时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蔡文。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只有当皇帝真的下令要处死顾海的时候才能用，这是保命，而非脱罪。
但就目前来看，皇帝的意思很是模糊，让人捉摸不透，这让他很上愁。
“不是诅咒，是预言。”顾十娘低声说道。
伴着这句话，她猛的抬起头，看向文郡王。
“这跟你预言有关系？”他淡淡问道。
听不出声音喜怒。
“是或者不是……”顾十八娘重新垂下头，答道，“有另外两个预言可以印证……”
她为什么不说二弟或者四弟？为什么偏偏说出来的是三弟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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