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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顾渔，顾汪抬头看她。
“我知道。这次顾家要想渡过难关，需要很多很多钱。多到绝不是一个人能筹到的钱……”顾十八娘说道，“不过我不是我一个人。第一。我有我师父。我师父是什么人你可能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他有多富有，而他的财富便同他的技艺一起都留给了我，如果这还不够。第二你知道我也是一个药师，而且是一个无数药行都想得到的药师，只要我愿意，很多药行都巴巴的捧着钱来让我借，能借多少我就借多少。大不了我把自己卖了，几千万两银子，我想也不是筹不到而关键是看这次值不值的我如此做。”
话没说完，就被顾渔的笑声打断。
“顾湘，你有没有饿的去捡泔水吃？一捡就是十年……”
“值得吗？”顾渔问道。
“所以我跟你是一样的目的……”
对于他的敷衍。顾十八娘一笑。并不以为意。
顾渔微微一笑，伸手做请。
“所以，我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顾渔，为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把自己搭上，值得吗？”
顾渔便给她斟了杯。
二人再次以茶代酒碰杯。
“是也不是。”
“不错，就是目的。”她笑道，“顾慎安倒台也好，钱庄挤兑也好，我不聪明，猜不出想不透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没必要去想。我说过，过程如何我不在意，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如何就是了。”
“你有什么可恨的？你们有什么可怨恨的？你有爹娘疼，有哥哥疼，受了再大的委屈，想必你所谓的再大的委屈也不过是顾汐儿洛儿之类的给你几个白眼看几句羞辱的话听而已，立刻便能投进娘和哥哥的怀里哭诉抱怨，然后便得来许多的安抚关怀……”顾渔接着说道。看着顾十八娘冷冷一笑，“痛苦，你知道那种痛苦吗？那种来自灵魂被践踏的痛苦……那种痛苦，只能用践踏灵魂和自尊才能换来痛快！”
“这么说来，妹妹是特意来教导我过好日子了？”顾渔笑道。取过茶壶自斟一杯。
顾十八娘笑了笑，将自己的茶杯递上过去。
“好大的自信……”顾渔淡淡一笑，带着几分嘲讽，“就凭你一个人？”
“这是宣战了？”顾十八娘笑道，她站起身来，“不过，现在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托你的福，我抢先得到顾家一族助力……”“我知道顾家这些人在你眼里如同猪狗蠢笨，不过，你也听过一句话吧，好狗抵不住癞狗多……顾汪，人生如战场，一个人或许能胜一时，但永远翻不了天……”
“接着说。”他淡淡说道。
“再退一步说，从前的你我。又有什么资格让人看得起呢？尊严尊重从来不是靠别人良善之心来获得，而只能是靠我们自己来获得，我们让自已变得重要，变得厉害让自己成为可以操纵别人的人高高在上，这才是真正的报复，真正的回击那些曾经瞧不起欺辱我们的人……”
“顾湘，你一口一个我们我们……”他抬起头看向顾十八娘，“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顾十八娘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好了扯完大旗装完大义了，现在该说说真心话小人意了。”
“值得。”顾十八娘笑道，眼中闪亮，望着冷冷湖水艳艳红梅。“不瞒你说，我这次肯来。是族长等人亲自求我，你自然也想得到，如果我这次让顾家渡过灭顶危机，那么我会得到什么……”
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渔。
“我说，这里也没别人，你不用扯大旗装大义，”他笑道，举着手里的茶杯指了指她，“说正经的话。”
“对于官场我不懂，对于人心我也没你懂，但对生意我还多少懂一点，现在这种状况。归结成一句话，就是顾家缺钱……”她含笑说道，眼中带着满满的自信，“而我恰恰不缺的就是钱……”
她笑道，瞥了他一眼。饮了口茶。
“顾渔，现在的你，合族上下谁不奉承你谁不高高捧着你，你已经做到这样了，那为什么非要画蛇添足自毁其成？”
她垂视线看向顾渔，微微一笑。
“可是他们死了还有别人，这世上，人本性就是踩低就高与其去记恨报复那些人，还不如让我们自己变成高的那一类人，让他们来俯就……”
“世上，还有比将曾经踩着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看着曾经耀武扬威的人变得对自己卑躬屈膝更痛快的事吗？”她笑道，“还有比这个更痛快的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