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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一针笑了，摆着手看顾十八娘。
“十八娘，那次事是咱们占了先机……”彭一针叹口气说道，“也是咱们的运气…”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白玉郡主哼声说道，抬起光洁的下颌，“我倒要看看为了这小jian人是不是要打我的脸……”
“太医院什么没有？”彭一针说道，一面站起身来，“只不过，有没有人用有没有人看就不一定了……”
也罢，试探下太子的态度也好，将来心里有个底，仆妇笑了笑，不再多言，躬身领命而去。
他说着冲顾十八娘挑了挑眉，咧嘴笑了笑。
难道以后就扔了这手艺？
“郡主…”仆妇面上笑容暖暖，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一面吩咐侍女收拾一地狼籍，“那是个什么身份地位的人，你何苦跟她置气？岂不是自掉身价……”
却见顾十八娘并未答话，一面披上斗篷。
白玉郡主恩了声，“你要怎么做？”
她不由轻轻吐出一口气。
仆妇含笑说道：“老奴亲自去趟那贱婢家道喜，给足她面子……”
“你是说这是给我的回报？”顾十八娘怔了怔道。
“我倒觉得是怕咱们泄密…所以才要把我……”顾十八娘沉声说道。
“我怎么可以进宫……”顾十八娘苦笑一下说道，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我如今这一切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惠赐，我怎么可以丢弃他的衣钵？”
白玉郡主神色一顿，那些当选入东宫的女子，除了顾十八娘，皆是出身豪门家世显赫，抬脚就能震一方的家族贵女，如果是她们得了太子的另眼相待……
“彭大叔，我还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求你，将治那病的药方献给他，我也豁出去背弃师门，将龙虎汤的炮制法子也给他……”顾十八娘整容说道。
顾十八娘叹了口气，拨弄茶杯道：“彭大叔，别开玩笑了，你说这怎么办吧？”
“那可是先帝赐给祖母的女官，我这可是给足那贱婢的面子了！”白玉郡主哈哈笑道，眼中神采凌厉，“另再派我这边的一个仆妇去，好好的给我教导教导……”
“是，备车。”顾十八娘答道。
这是当初在给文郡王治病以为生无所望时写下的，刘公的规矩，只有在决定收徒时才写下药书，收徒尽心传授之后便要销毁。
“不是。”顾十八娘摇头，“彭大叔，你说……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十八娘不解。
白玉郡主地位显赫，性子自然极为骄傲，听了这话，心内更是怒火中烧，一双白玉般的手攥的咯吱响。
“彭神医名气大了真不好见……”顾十八娘笑道。
“是吧…”仆妇柔声笑道，看她的面色知道冷静下来了，“郡主，所以，你可不能再跟那贱婢生气，至少面子上绝不能显出来，而且啊，还要对她好些，一则顺了太子的心意，二则也要那贱婢知道你是可依靠的人，收复了她，将来圆了扁了还不是任郡主你揉捏？”
“你笑什么？”顾十八娘看了他一眼皱眉道。
“郡主……”仆妇伸手抚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郡主，你想想，现在太后娘娘明显已经接受那贱婢了，你说，你现在去闹，你吵，不仅自己失了身份，还驳了太后的面子，驳了太子的面子，再被有心人知道了，背地里搞些事，给郡主您身上泼些脏水……”
那可是皇宫出来的老女官，脾气性格极为古怪严苛，想起白玉郡主小时候曾一听到钟夫人来了就吓得不敢哭闹。
“我想…”彭一针也不敢直呼其名，伸手也往皇宫指了指，压低声音道，“真够意思……”
顾十八娘苦笑一下，“你也听说了？”
“对他良心好呗…”顾十八娘哼声说道，不自觉的响起那晚他扔下一句话就大步而去，心内不由很不是滋味，那滋味似乎是委屈。
白玉郡主站住脚，极力控制住情绪，看向仆妇。
“郡主，你也说了，她是个jian婢嘛……”仆妇含笑说道，“就是个玩物而已，总好过殿下喜欢那些当选的其他人吧……”
“这么早？”灵宝抬头看天色，晨雾缭绕，寒气森森，愣神间，见顾十八娘已经出了院门，忙小跑跟上。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把我当自家人，不来报喜，我连恭喜也不能说了啊？”彭一针带着几分不满嘟囔道。
彭一针摸了摸几缕胡子，神色颇有些尴尬，“十八娘，这女子这辈子最好的归宿终是嫁个好人家……”
顾十八娘坐在灯影里，将面前一本手写的刘公炮制十七法合上最后一页，轻轻叹了口气。
话没说完就被彭一针打断了。
啪的一声，那本药书被她扬手一扔，准确的跌落在火盆里，几乎咋灭了炭火，慢慢的冒出一阵灰烟燃烧起来。
“带灵宝姑娘吃茶。”彭一针领会立刻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