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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信朝阳略一楞，“我瞧扁豆挺有天分……”
信朝阳放下茶杯揽着她笑，“娘子你莫急，孩子要慢慢教……”
“阿魏又闯祸了？”信朝阳问道，带着几分就知道你叫我回来是为了这个的神情。
阿魏见状再次缩头，信朝阳便恍然，知道又被这小子装可怜哄过去当同盟了……
信老爷顿时就急了。
被儿子目光扫过，信老爷似乎有些心虚。
信朝阳嘿嘿笑了笑，站直身子，板着脸点点头说了声果然该罚。
信朝阳亲自拿过鸡毛掸子好好教训了一顿儿子才许他起身，躲在院门外看的心都要碎掉的信老爷立刻进来，借口自己也要教训抱着孙子脚不沾地的走了。
“书又没背下来？”他低声问道，强忍着没有伸手将儿子抱起来，目光只在石板上打转，这得多硬多冷……
“扁豆在看什么？”信朝阳走过去，坐在床上，将粉团般的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她手里的书，见是一本药书，知道顾十八娘有时候会拿药书当故事讲哄她睡觉，便笑了，“扁豆认得字了？”
一声幼童的唤声从里间响起。
“这几日应酬累了吧？”她起手揉了揉他的额头，问道。
这一下信朝阳再装不下去，伸手要将儿子拉起来，屋门口传来一声轻咳，父子二人立刻摆正姿态。
“我知道你顾忌扁豆女儿身……”他缓缓说道，将妻子往怀里揽了揽，“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以后不给扁豆讲药书了……”顾十八娘轻叹一声道。
顾十八娘瞋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
说这话，伸手相扶要信老爷进厅门。
“歇什么，又不是出去做劳力，哪有那么累……”信朝阳笑道，“有些日子没跟爹对坐小酌了，今日正好……”
“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多……”顾十八娘亦是有些意外。
“扁豆记得这么多啦？”他不由看顾十八娘，又惊又喜。
“什么事让爹这么急着派人叫我回来？”信朝阳问道，面上却是一派了然。
“哦，扁豆认得这是什么？”信朝阳笑道，一面接过顾十八娘递来的水喂她吃，一面随口问道。
“都是你和爹宠的他越来越无法无天……”顾十八娘皱眉叹气说道。
这一声唤让信朝阳仅存的严父的念头化为乌有。
顾十八娘忙唤丫鬟过来跟着去，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去了，微微愣神。
“捉蛇？”信朝阳立刻矮身去看儿子的手，“可有被咬到……”
“他才多大……”信朝阳笑道，“且不说别人，你又是多大才进个行当的……”
顾十八娘咳了声，瞪了他一眼。
“娘子怎么不懂了？”信朝阳意味深长的一笑，“娘子当初才进药界时是怎么做的？”
扁豆喝完水，晃了晃小腿，从信朝阳身上滑下来。
“……教训孩子自是没什么……”信老爷低声说道，“只是总不能不让吃饭吧……这大冷天的……阿魏又是长身子的时候……”
“小孩子嘛都是调皮，阿魏从小没在家里长大，跟那些孩子们生分，自然迫不及待要融入其中……”信朝阳笑道，一面接过她递来的热茶。
“好酒好菜，丝竹歌舞，醉卧美人膝……”信朝阳笑道，“怎么算累？”
这大冷天的，就这么直直的跪在青石板上，连个垫子也没有……
“你儿子都一天没吃饭了，你这当老子还吃的下去！”信老爷再忍不住跺脚道。
“该学药的时候学药，该读书的时候自然要读书……”他接着说道，“在学堂读书，也是为了能更好学制药……”
“怎么了？”信朝阳抬手抚她簇起的眉头，“阿魏你别太操心，我有分寸……”
“千里光……”
扁豆摇摇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书上的一株草药的图。
“什么歪道理……”顾十八娘横了他一眼，“横竖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没有错的……”
顾十八娘点点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视线再次投向门外，隐隐有孩童的笑闹声传来。
信朝阳下马走进院门，远远的就见信老爷背着手在廊下翘首以盼。
大药师虽然不亲自采药，但采药捉蛇虫还是基本技能，虽然年纪小小，但阿魏却不似一般孩童，见了蛇虫会害怕，伸手捉来也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