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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亭没有否认,但却说:“你是我的员工,女飞又比熊猫都稀有,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你闯了什么祸。”
程潇忍不住想:这是咖啡接班的前奏吗?随后,她给顾南亭打电话:“听夏至说你妹妹在古城遇到麻烦了?”
林子继这才知道她被扎伤了。当时已是黎明时分,林子继立即请来了驻基地的医生,先是给她重新包扎了外伤的伤口,然后又吃了退烧药。可惜程潇的体温非但没有在预计的时间内降下来,反而还在上升。林子继当机立断,把她送到了市里的医院。
爱情当然要例外。顾南亭抬手在她脑门敲一下:“改改!”
教官于是又指示程潇再绕场飞一次。当他们再次转入目视区,教官又操纵飞机偏离跑道右侧。程潇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故意为之,她面色无异地向左压侧杆,向左转坡度,一次成功地把飞机切到正确的航道上。
训练到此结束,基地为远道而来的中国中南航空七位飞行员准备了“剪衫礼”。由新锐航空的老总裁和顾南亭一起。
程潇回答指令。
总要经历的,早遇早得益。
程潇与教官对视一眼,确定可以开始后,她用流利的英语说:“1268准备好,申请推出开车。”
所谓飞行大考,就是初始学员获得副驾驶资格的考试。考试要求每位学员完成一次从飞机起飞离场,到进场着陆的独立飞行。当然,并不是真的独立操纵飞机,依然只是在右座协助教官。但一次,教官不会给你任何指导,甚至还要给你出难题,以考核学员的操纵技术。
顾南亭横她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带回去和聘任文件放在一起,否则扣你工资。”
程潇朝教官伸手,表示感谢。
他有权随时叫停。但他只是抬腕看了下时间,没说话。
由于运输机的本场起落飞行有高度限制,程潇的飞机只能在900米的高度做五边飞行。所谓五边飞行,就是绕机场飞一个矩形航线。所有飞机都是这么飞的,以确保飞机之间不会撞到一起,做到有序起降。
程潇眉一挑:“我从不吃独食,和小伙伴分享才是我的风格。”
所以说,程潇的运气真的不要太好。
程潇并不知道古城那边的事情,闻言轻责:“有危险找警察,你是吓傻了吗?”
程潇回答:“我不会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相信自己的感受。宁可被耽误,也不愿被辜负。”
布朗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挑眉,“我想你是忘了掩饰。”
顾南亭应该是睡下了,声音闷闷的:“怎么?”
飞行大考当天,顾南亭和新锐老总裁现身机场。
日后上航线受天气影响航班延误是常有的事,但现下毕竟是考试,飞行员不具备飞行经验,心理素质再不过关的话,飞行表现很可能因此受影响。
这是飞行界神圣的仪式。为了纪念很早以前,教员以拽学员衬衣提醒他们什么时候该拉平,什么时候收油门的教学方式,以示学员具备了独自驾机飞行的能力,不用再被拽衣服了。可是,顾南亭动手剪程潇衬衫时,她显然很不乐意,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好好的制服非要剪了,枉我亲自动手改过腰形。”
程潇将他一军:“对于妹妹的麻烦置之不理,是哥哥应有的态度吗?”
“既然他们不能代替我疼,又何必让他们担心。”程潇安慰她,“只是皮外伤,愈合得很好,出院就恢复训练了。”然后又问:“你那边工作怎么样?”
作为老朋友,顾南亭拍拍他肩膀,平静地护短:“有本事的人都有个性,你多包涵。”
终于,当教官都忍不住要说话时,管制员终于通知天气有所好转。
管制员:“1268可以起飞。”
夏至恨恨地说:“我已经把危险系数夸大了十倍不止详细汇报过了,但他只说警察会处理。我师父也说你们训练不完,他不会提前回国。对了,你怎么还受伤了?训练强度那么低吗,把你轻松得都管起闲事来了?”
原来她发现了他的故意为之。布朗私下里向顾南亭告状:“你那个小女飞嘴不饶人啊,我只是执行大考规则,她却记我的仇了。”
根据顾南亭的要求程潇做了全身检查,确认身体无异,在隔日被获准出院。至于手臂上的扎伤,痛感还是明显的,但程潇坚持可以挺住,顾南亭咨询过医生后,同意她继续飞行训练。
对于被扎伤的意外,程潇也有几分无奈,“我手气太好吧。”
程潇此时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跑道,转为目视条件,她判断出飞机此时偏向跑道左侧,没有任何的迟疑或犹豫,她动作适中地向右压侧杆,操纵飞机向右转坡度,把飞机切到正确的航道上。
管制员:“地面风30,10米每秒,1268可以进跑道。”
林子继理所当然地把他的反应理解为等待天气转好。实际上顾南亭要等的,是程潇。
病来如山倒,有气无力的程潇懒得辩驳。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顾南亭的意外到来,令她心生感动。但她是不会承认的,只说:“对不起了大老板先生,请原谅我的口无遮拦。”
程潇忍不住挤兑他:“作为大老板,你这样有点吝啬。”
程潇反问她:“为什么不把那边的情况和他说清楚,也许他会亲自过去处理?”
女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思维如此敏捷还在担心烧坏了脑子。顾南亭煞有介事地端详她几秒,才抬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脑子有没有烧坏还有待观察,脸蛋倒是安然无恙。”见她端着手不动,一副深怕动了没知觉接受不了的傻憨样,他失笑:“只是轻度擦伤,还不至于残疾,放下吧。”
教官看着她的侧脸,赞赏地点头。
在持续等不到适航指令时,林子继注视着跑道尽头待飞的飞机,建议:“不如先让他们返回停机位,等天气有所好转时再继续。程潇毕竟前几天才住过院,身体……”
教官:“执行开车前检查单。”
夏至马上说:“有警察保护!还是个刑警队长。可顾南亭偏偏还让我陪着。你说我又不是特工,这么艰巨的任务哪胜任得了!”
程潇清醒过来。她倏地睁眼坐起来,环顾四周后先问:“我还在医院?”发现手臂上的纱布,她眼神一暗:“我脑子没烧坏吧?”
飞行很顺利,所有飞行员都表现良好。可等程潇的飞机到达跑道起点进入等待环节时,正侧风均超出了15米每秒,以至于天气达不到适航要求,必须推迟起飞。
程潇必然成为此次飞行大考中现现最突出的那个。当她下机,包括新锐老总裁和教官在内,所有人都在为她鼓掌。
着陆无疑也是顺利的。程潇作为辅助操纵者,和教官配合得十分默契。下降高度、收油门减速、对准跑道中线、坡度适中、稳住、贴地、带住——教官都以为坐在右座的她是自己的老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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