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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衣服的小爽回到屋中,靠在一张铺满稻草的破旧木床角落里,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地望着屋顶,眼神空洞无神。
我静静地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没有走进去。毕竟傀儡虫载体与傀儡虫载体之间的较量不会那么简单。
我默默观察了她一上午,她确实什么都没做。这种状态和我发呆时如出一辙,因为在寂寞的情境下,确实没必要做什么。
中午,我得回去找金子他们,把这里的事情跟他们说一说,免得他们胡乱打算。走的时候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注意到她也看向了我。
头一次面对傀儡虫载体如此轻松,不争不抢、不打不斗,直到走进村子,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我竟还有点不适应。
与金子、胖子、张海珠会合,张海珠迫不及待地问道:“有没有遇到危险?傀儡虫找到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准备武器弹药?”
张海珠的三连问我没有回答,只是说:“先吃午饭吧,我有点渴。”
他们见我如此淡定,胖子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三人打开自热盖饭开始吃饭。
院中的饭桌旁,我边吃边讲述上午那平平无奇的经过,“小爽我找到了,傀儡虫在她身上。但是,她不像是个恶人,甚至我觉得她很可怜。”
金子把手放在我的额头前摸了摸,“也没发烧呀,咋说胡话了!”
我推开金子的手,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小爽她真的很可怜。她住在一间四处透风破旧的茅草屋里,身体还有残疾,行动都不方便。我观察了她那么久,她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举动。”
张海珠在一旁插话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她是装的呢?”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不像,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张海珠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小心行事。下午,我们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我放下筷子,说道:“不用,下午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她应该不希望太多人看到她的窘态。”
休息半个小时后,我拿上两瓶特战队配餐的黄桃罐头和两瓶矿泉水,再次朝着小爽的茅草屋走去。
还没走近河边,远远就看到瘦弱的小爽且一瘸一拐的身影艰难地走到河边。她缓缓跪下身体,直接俯身饮用河里清澈的河水。她的手臂无力,好几次头扎进水里,又费力撑起来,弄的满身都是水渍和泥点子。
这…… 谁看了不会觉得可怜呀!
我不禁想到,小爽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或许连一顿像样的午饭都还没吃。于是,我快速跑回暂住地,拿上两盒自热盖饭,再次心急火燎地往小爽那边跑去。
“不会吧,猫给耗子去送吃的,这还抢个屁的傀儡虫呀。”金子把我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整个人都呆住了,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
我的想法其实很纯粹也很简单,面对那么一个身世可怜、身体残疾的女孩,只要我还有一丝人性,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而无动于衷,必须得去帮助她。
小爽喝了一些河水后,又一瘸一拐地朝着茅草屋慢慢走去。我在远处望着她那艰难的步伐,难受的情绪在心里不断蔓延、堆积。
我加快脚步,气喘吁吁地终于在她即将进屋前赶到了。
“你,你好。”我压抑住那种难受说道。
小爽闻声回头,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把手中沉甸甸的食物和水递给她,声音轻柔地说道:“这,这是给你的,吃点东西吧。”
小爽犹豫了一下,那双粗糙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接过了一瓶黄头罐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谢。”
我把自热盖饭和矿泉水放到院子的木桌上,想把她扶坐到凳子上,又不想去肢体碰触刚认识的女孩,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站在一旁。
小爽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自己慢慢走到凳子前坐下,想打开黄桃罐头。
研究所的食品包装极为精细,就连我打开罐头瓶子都得费些力气,更何况是小爽呢,她那使不出力气的双手在瓶子上来回晃动,好几次瓶子都险些掉落在地上。
我赶忙拧开另一瓶推到她的跟前,说道:“吃这一瓶吧。”
小爽尴尬地笑着,放下手中那瓶,用手指头去够瓶子里的黄桃。仅仅这一个动作,我便能感觉到她已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瓶子里好不容易捏出一块黄桃,她的手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抖动,黄桃 “啪嗒” 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她先是一脸难受地看着地上掉落的黄桃,也许是想到身边有外人,又迅速转成笑脸,无比尴尬地用笑来掩饰自己的无助。
我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我连忙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黄桃,用衣角擦了擦,递给小爽,说道:“没关系,还能吃。” 小爽没有犹豫,接过黄桃,用力塞进口中,笑脸上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谢…谢…你,我…我…好久…没…没吃过…这…这好吃…的…东…东西了。” 小爽嚼着黄桃,声音很含糊。
我不想让小爽再自己费力地夹黄桃吃,从院子里的柱子上掰下一段竹片,在桌子上精心磨平两边,当作竹签插起黄桃喂她吃。
她看我细心的的样子,笑的很纯真,“我…我…我可以…自己……吃的。”
我把插着黄桃的竹签给他,拆开一盒自热盖饭,熟练地放水、加热。不一会儿,自热盖饭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等自热盖饭加热好,我取走热水,打开盖饭,把勺子放在旁边:“你尝尝我们带来的盖饭,味道挺好的。”
小爽轻轻点了点头,咬了一口黄桃,满足地说道:“今…今天…太…太幸运了,能…能吃到桃,还…还能吃到饭。”
这是第一天,我遇到小爽的第一天,和她接触,心里总是难受,难受的无法自理。难道我要在她身上抢走傀儡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