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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兰蕊,雪沁松枝,转眼到了除夕。
刚过完十一岁生辰的徐昭佩在院子里堆雪龙,忙前忙后堆了半个时辰才勉强成形,她问清纱,你瞧,这雪龙堆得如何?
清纱嘻嘻笑着:王妃,不好看,像一条白虫。
徐昭佩想了想:“快,把我内室的假髻拿来,既然不像雪龙,那便叫它做个女虫。”
“大晚上的,王妃这是要吓死谁”萧世诚提着一个暖炉朝她走来,笑道。
徐昭佩嫣然一笑:专门用来吓你。
“前几日刚过完十一岁生辰,如今可是十二岁了,竟稀罕小童的玩意”
徐昭佩抓起一把雪就往萧世诚头上洒去:叫你笑我。
萧世诚侧身一躲,走了两个武步将徐昭佩一把扛在肩上:我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雪人。
“你要把我扛去哪里,我的妆发要散了”
萧世诚听罢连忙将她放下,为她整理钗髻:可不能乱,我们现在要入宫参加家宴,母妃已经派人来催许多次了。
“那我回去换套衣服”
“不用,这样已经很好看了”
二人坐马车入了台城,来到华林园的赏天亭,今日除夕夜宴便是在这赏天亭内宴饮,只见亭周灯火通明,龙绣屏风铺满了两侧,徐昭佩笑:雪天亭中宴饮,这倒是奇特。
亭内坐满了嫔妃、皇子、王妃,萧世诚与徐昭佩一一见礼后便落坐在后侧。
琴音起,伶人提着巧灯在赏天亭下的湖舟上起舞,合着雪花,美轮美奂,令人炫目神移。
帝王萧宴拿着酒杯,目光落在湖面,似想起什么伤心事,一时失了兴趣:对众人道,孤乏了,你们且自乐罢。
待萧宴走后,徐昭佩对萧世诚道:官家定是想起你二皇兄了。
萧世诚连忙用袖掩其唇:不要乱说话。
“我们也回吧”徐昭佩兴致索然道。
“湖中舞乐不合你心意吗”萧世诚似乎很喜欢那湖中伶人所献之舞。
“冰天雪地那些伶人穿着单薄纱衣在湖面上摇晃,你觉得好看吗”徐昭佩反问。
“罢罢罢,你既不喜欢,我们回去便是”于是二人来到阮修容跟前请安退席。
徐昭佩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伶人,心里祝愿,希望其他人也早点退席,好叫这些伶乐早点回住处取暖。
这边萧宴在席中想起自己流失在外的儿子后心中一阵苦闷,上个月他连发三道手书与魏国交涉,请他们放谦儿南归,不成想封封都石沉大海,这是铁了心要与我大乾对抗到底,既如此,明年便要部署北伐之策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萧世谦幼时所居宫殿仁阳殿,他进内殿四处看了一圈,他幼时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朱侍中见主上神伤难抑,建议道:主上思念二皇子,不如召沈氏入宫叙话,她最是得二皇子心意,见她如见故人。
“她这会儿可比我伤心多了,还叫她带着伤来安慰我这个老头子吗”萧宴苦笑。
“微臣失言,请主上恕罪”
赏天亭内,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太子萧德施将太子妃送上回东宫的马车对蔡氏道:你先回府,我再去看看母亲。
蔡氏一眼看穿他不是去永福省,却没有拆穿,恭顺地点头:殿下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