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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欲废蔡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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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德施回到东宫后叫魏雅将她写的和离书拿出来,魏雅劝道:殿下,伤心之物,还是不看罢。

“拿来”

他坐在案几前,起初面色还算平静,隐隐闻到了和离书纸上仍有她房内淡淡的松香和栀子香,看来写这一封书信,她曾踟蹰许久,也许是三日五日,也许是一旬……帘幕之下,烛火摇曳的深夜,她也曾彷徨犹豫,在他看来是突然的决定,却是她花了许久才下定的决心,她的离意是一丝一丝积攒的,是他给她的失望一寸一寸叠加的,是他将她的心无数次打碎并无法缝合……

纸上一字一句,没有一句提到伤心,却字字伤心,没有一字失望,却字字失望,萧德施就这样捧着这张和离书上上下下看了数十遍,突然伏在案上无声痛哭,发出野兽濒死时绝望的呜咽声……

魏雅亦掩面流泪,她何曾没有将此书看了数十遍呢,因为知道夫人的伤心,所以在广陵之时才一味地劝他放她离开。

魏雅心道,夫人本是清天明月,玉雪无尘,躬身为妾亦是屈辱,更受此冷落,殿下本来不配拥有她。

萧德施握着这封和离书悲恸饮泣,心如刀绞,他曾经不在意,是因为他知道她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有空了,便可以去见她,因为知道她在,所以认为总是可以先忙别的,忙母亲的丧事,忙东宫的政事,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以后了。

萧德施伏在案上哭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便发病恍惚,情志不畅,以致于头昏身痛,断断续续,整整病了一月。

大病一场后的萧德施消瘦憔悴,威仪尽失,他做出一个决定,在他看来是补偿明月的决定。

他将写好的和离书亲手交给蔡氏便转身离去,蔡敬书看后焦急追来,她跪在他面前,哭问:殿下,敬书做错了什么?

他低头看她几眼,亦跪下向她行礼: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是我的私心,望你万全。

蔡敬书见他如此,更是激动:殿下如此这般是要逼死我?

萧德施向她叩了三个头后起身离开,这三个头叩的是他们自幼相处如同家人一般的情义,叩的是她为他生儿育女的艰辛。

蔡敬书看他如此绝情,立即吩咐婢女赏春将和离书交到父亲手中,请父亲弹劾东宫失德弃妻。

二日后朝会,中书令蔡遵果然拿着和离书当着天子萧宴和百卿的面质问萧德施。

萧宴说,众卿,今日朝议开始。

中书令蔡遵马上抢话道:启禀主上,在议政之前,老臣有一急事要论。

“蔡中书,你所言究竟是何事呀?”

“事关皇家德仪,敢问殿下,吾女敬书犯了何错失了何德,要遭殿下休弃”

蔡遵此言一出,朝野震惊,他女儿可是太子妃啊,没听说过东宫要废妃啊。

萧德施:“回中书所问,蔡氏并无过错亦无失德,我与敬书是总角之婚,起非两情相悦,虽相处十数载,然无同心之应,故以和离,并非休弃,日后她自可随缘婚嫁,我亦会奉厚礼以感她抚育子嗣之恩。”

“胡闹,此事岂能儿戏!”萧宴怒斥。

蔡遵:“殿下是辱我济阳蔡氏贫瘠不能自依,要靠你羞辱的厚礼来嫁女谋利?”蔡遵怒道,凶威显现。

萧德施:非中书所言……

“住口,敬书一向以恭柔孝谨称名宗室,岂是你想废便废的,若要废敬书,你这东宫也不必做了”萧宴打断道。

萧德施听罢竟有一丝释然,连忙行礼:儿臣愿让储君之位。

此言一出,莫说萧宴震惊,连蔡遵都吓了一跳,他是疯了吗?

“东宫殿前失仪失德,暂褫其监国之权,闭门思过一月”萧宴怒道。

“儿臣领旨”

回到东宫,蔡敬书听闻萧德施被夺了监国之权,愤恨怨道:我自以为殿下未来是贤德之君,岂料竟耽淫于儿女私情,我真是错看殿下了。

萧德施抬头:我若不做东宫了,这和离书你应该会痛快的收入囊中吧。

蔡敬书冷笑:你休想如愿,即使你不做东宫也是一潘之王,我也是王妃,欢儿仍是世子,你这辈子注定要做王做到死,只有死了,你才能脱我夫君之名。

“敬书,我知你素有心计,手中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从来不拆穿你,是记你我自幼青梅竹马之义,你最好收敛些,不要逼我去找证据。”

“哈哈,证据?殿下自行去找,若找到了记得快马汇入台城!”蔡敬书露出鄙夷的笑容后转身离开,她忍了这许多年,今日终于不用再忍了,如今她的名声已立,举动皆为宗妇表率,此刻谁能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