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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呢？”
但，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打算和白振声再说什么，暗暗咬牙转身径直往里屋而去，只留下身后大眼瞪小眼的三个人。
“什么？没了？”
被一个晚辈教导着经验，白市长浑身都不自在。
“等忙完了灵儿的丧事，妈也该出门儿走走了，这辈子啊，也就差不多了。”
“妈这辈子，怕是没这个福份了，谁知道还活得了几日。”摇着头拍了拍女儿的手，陶子君忍着心底的悲伤，将压制在心头的大石头先挪开。
“妈！”
这是元素和陶子君的dna亲权鉴定，他之前只知道了自己有个女儿，想当初的就以为是元素，却完全想不到，他们的女儿原来不见了？
不是素素！
“白叔。”
“素，你不懂。”看着她，陶子君声音柔和了下来，喟然长叹，“这些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想提起，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再纠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了然地点了点头，元素撇了撇嘴，望向钱傲：“完了，我妈作上了。钱傲，要不然你再施展一下飞檐走壁的功夫，翻进去开开门儿呗？”
看见她担扰的模样儿，钱老二眯了眯眼，揽紧了她的肩膀，慢慢走过去靠近了浑然未觉的白振声。
故事？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目光闪烁着说：“稍安勿躁，过几分钟再敲吧！”
紧扣着门环的手收了回来，白振声转过头见到他俩，有些僵硬的咧了咧嘴，笑得有些狼狈。
那么……
说这些话的时候，陶子君仿佛在把自己带脓的伤疤挑出来晾晒，有多痛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字字都是刺，可根根刺都是从心脏上拨出来的。
白振声浑身一颤，被刺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紧抿着唇，眼睛里露出隐隐的祈求，低声叹着气，“子君，你怎么还是这么倔强？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消消火，这样对身体不好。”
惊喜，内疚，难过，悲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弄不明白，这究竟是老天对他的眷顾还是惩罚？
这一晃，就二十多年了。
他说让她等，等他离婚，等他根基稳了，可以和家庭对抗了，一定会娶了她，过他们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
微微愣了几秒，元素突然有些恍悟了。
陶子君将手里拿着的一个文件袋，狠狠甩在白振声面前，语气颇为不耐地说：“你如今找来，无外乎就是为了找女儿是吧？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你，没错，当年那孩子我是没流掉，偷偷的生了下来。不过，你别瞎想，我没想过要你负什么责任，更没想过要沾你白市长一毛钱的光。”
“好，好，乖孩子！”眼睛舍不得挪开，白振声眉开眼笑地注视着她，然后颇为踌躇地说：“我跟你妈之间，有点儿误会……我连续来了三天了，她人都不让我见，看来今天得借你们的光了。”
装犊子的轻咳了两声，元素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了，瞟了平静坐在一边儿素质优良的钱二爷一眼，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重新换了茶水，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回到他的身边儿，竖着耳朵静静地听着白市长有些低沉的话语。
元素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侧过脸去，感激的望着母亲：“妈，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就不要自己做，你伤着了，我可心疼呢。”
没有感动的热泪，更没有感激的柔情，陶子君讥诮地看着他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连眉梢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没料到他会这么打趣自己，一时之间，白振声尴尬无比。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元素牵了牵嘴唇，礼貌地点头问好：“是我，白叔，你好。”
被她的笑声弄得哭笑不得，白振声直叹气，“你还是不信任我？”
而子君，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楚？他觉得自己，来得实在是太迟了，整整迟了二十多年。
摆了摆手，陶子君笑得连泪都出来了，“你值得我信任么？你以为我还像当年那么傻么？白振声，我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我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了。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我对这些情啊爱啊的也不感兴趣，如果你心里真存着一份内疚什么的，能不能麻烦你白市长，高抬贵手，离我和我女儿远一点？就像这二十多年一样，永远都不要见面。”
低着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她避重就轻的回答：“走的时候，他俩刚刚睡着，我怕把他们弄醒，妈，以后啊有的是机会，你保重好身体，还能看到曾外孙呢。”
这边儿，元素不停拍着四合院的门，高声喊道：“妈，我回来了，快开门儿啊”
难道真有相处久了，便会长得像这种说法儿？
没法儿，钱老二实在是太过好奇了，在他的印象里，白市长今天脸上的表情，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丰富多彩过。
心里哀叹着走过去执了母亲的手，她低声劝慰：“妈，你这是何必哟？我瞧着白叔他挺真诚的，过去的事情，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了不就好了么？也给自己的心一条出路，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这样不好么？”
悲呛的哭声持续了好一阵，终于趋于平静，陶子君更是反常的笑着抽泣，“也好，也好，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死了到也干净，省事儿，一了百了……”
“妈，别瞎说！”
“走，带你看看。”
替母亲擦干脸上的泪痕，元素心里对郝靖的痛恨更甚，嗓子干涩着，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妈，我知道你难过，我都知道，可如今，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你还有我呢？还有外孙，外孙女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你可得撑住了。”
白振声皱眉，他和子君那一段儿，真的只是一个故事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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