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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动,林焱轻笑:“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要!”颜舒冬痛苦地往床上躺去,虽然纠结着一张小脸,他还是乖乖穿上了林焱给他的衣服裤子,一边穿一边说:“我第一喜欢蓝色,第二喜欢黄色,第三喜欢白色,你可要记住了。”
颜舒冬僵着小脸不说话,林焱小心翼翼靠近他,然后将他揽到自己怀里。很好,冬冬没有再抗拒她,虽然依旧没有跟她再说话,林焱还是感受到了颜舒冬对他的靠近。
林焱在隔壁的小厨房烤蛋饼,因为前两天的招聘消息放出去,早上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林焱把手机用肩膀和脑袋夹住接听,双手熟练地做着打蛋、搅拌等等动作,另一边的电磁炉还炖着瘦肉粥,粥正沸腾,袅袅热气从炖锅里面溢出来。
林焱抱着舒冬下了车后跟徐家伦告别,颜舒冬不喜欢徐家伦,对徐家伦离去之前捏了下他的小脸的行为,颜舒冬不乐意地转过头。
“那爸爸呢?”颜舒冬本能地问,林焱想了下回答,“他以前跟冬冬一样……”
时光啊,请慢慢走,请多停留此时的温柔时刻,好吗?
颜舒冬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心得趴林焱的耳边:“我跟你说一件事。”
虽然这样想,徐家伦最快速度把车停靠在林焱身边,林焱上了车后,他立马将车开出了老远,上了主道后问林焱:“你孩子不是一直跟着他爸爸吗?”
车厢寂静,徐家伦打开音乐,舒缓的轻音乐轻柔恬静,颜舒冬躺林焱的怀里有点犯困,林焱轻拍着他的身子,眼里有泪。
“想听就听。”颜舒冬帅气地转头,一下子就跑进了校门,进了校园又转过身子看了林焱一眼。
“呵呵。”颜寻洲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手指划上林焱的耳垂,散发着逼仄的气息,“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天真?”
“当然是过来接你这个大胆包天离家出走的小屁孩喽!”徐家伦抿唇轻笑,给林焱和颜舒冬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吧。”
颜舒冬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林焱翻箱倒柜给儿子找了一套去年她做的童装,大小可能刚刚合身。结果她给颜舒冬套上的时候,颜舒冬居然嫌弃丑:“最讨厌粉色了。”
早上林焱带颜舒冬去了公园,下午是看电影,看完电影回来后一起逛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
从郊区大学城到市中心的时代广场大概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徐家伦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将车停进了酒店的专用停车区后,他打开车窗。
林焱有点手忙脚乱,伸手关掉开关,继续讲着电话:“好,你下午一点来公司,地址等会我发短信……”
林焱进房间叫冬冬时,冬冬正下床,上半身一条白色背心,下半身是动物花纹裤衩,昨晚颜舒冬已经告诉了他的衣服都是许阿姨买来的。
林焱知道冬冬在生她的气,但是她的心还是因为颜舒冬的动作深深被刺伤了,她轻声开口:“冬冬,今天我手机因为没有电停机了……”
银色西装男在颜舒冬被林焱接走后给颜寻洲拨了电话,颜寻洲同样是车里接听了电话,他的车停集资房前面,夜晚深沉看不到时光,静谧无声。
——
林焱点点头,心情不错地在严珂房间里换上了自己缝制的一条蓝色印花长裙,配上浅灰色短衫,清闲又舒适。
“工作伙伴?那做什么工作的?上次你都没有告诉我。”颜舒冬继续问,样子十分关心。
颜舒冬抬头怔怔地看着林焱,脸蛋挂着眼泪,过了很久他抽噎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真的吗?”
颜舒冬早上赖床了,醒来后就是不肯起床,林焱的被子松松的、软软的,上面有跟她身上一样的好闻味道。
晚上没有回家,颜寻洲带着几个人去了工厂看货,下半夜直接睡到了厂子的简易铁床上,醒来的时候看了下时间,这个时间林焱和舒冬已经起床了吧。
林焱今天是十八般武艺在颜舒冬面前秀厨艺,早饭的瘦肉粥鸡蛋饼,中饭的老鸭煲和糖醋排骨,晚饭更是丰盛让严珂感慨“差别待遇”,饭后林焱洗碗,颜舒冬趴在餐桌上写作业,做不来就跑来问林焱。
林焱点了头,心急地如坐针毡,明明徐家伦已经将车开得很快了,她还是觉得慢慢慢,好像时间故意和她作对一样,烦躁、焦急、担心一起冲上了她心头,每分每秒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她打开车门,两条腿直哆嗦,差不多是踉跄着下了车,然后她感觉一双手握住了她,是徐家伦:“去吧。”
颜舒冬不乐意看到自己被那么多人围观,瞪着眼睛扫了围观的,背着书包跟着群人过了马路。马路对面就是四季大酒店,颜舒冬走到了继续哭,他早已经听不到林焱手机里说什么,无法平息的委屈随着他体内的情绪小胸腔不断冲突碰撞快要爆炸,一团团气流往上涌,全都变成了眼泪,怎么停都停不下来。
颜舒冬不乐意地扭过头,不过上了车后还是安分了下来,只是他松开拉林焱衣角上的手后,还故意挪远了自己的身子。
林焱急得全身都颤抖,但是她还是把每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家伦,我要去接儿子,他现在在一个四季大酒店附近,但是我叫不到出租车。”
这是一个美好的周末,颜舒冬把这个周末记了自己的周记本上,写好了之后递给林焱看:“我最讨厌就是写作文了。”
“别这样看着我。”颜寻洲抿了下唇,然后伸出手将林焱拉到自己跟前,语气温柔:“小火,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你想要孩子怎么都不来找我?”
“拉钩!”颜舒冬伸出了小指头。
穿戴好的严珂走来在林焱跟前接过她的锅铲:“林姐,我来帮你吧。”
大学城九点后出租车就有点难叫了,林焱刚刚是徐家伦送她回来的,现在她站路口拦不到车只能再次拨了徐家伦的电话。
林焱勾上儿子的小指头,然后松开自己的手:“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颜舒冬问得很谨慎,林焱看得很心疼,她作为孩子的母亲,连那么简单的要求都没办法给他保证,林焱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我会来的。”
“好……我现在就调车回来,你在路口等我。”
第二天,林焱把颜舒冬送到学校,在校门口的时候颜舒冬抬头问她:“你晚上还来接我吗?”
颜舒冬把头埋被子里面,温暖又安全。
林焱顺着徐家伦视线看去,她的冬冬正坐石雕后面,昏暗的光线将他笼罩成一点小黑点,然后这个小黑点慢慢扩散,林焱抹了下眼睛,原来她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哭了出来。
林焱一边往外看一边解开安全带,就这时,徐家伦吁了一口气对林焱说:“看到你儿子了。”
“肯啊,当然肯。”颜寻洲勾唇,“你开口我就肯。”
颜舒冬点头,拿起林焱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书写起来,林焱看得仔细,两个字竟然全写对了。
……
林焱一步步朝她的儿子走去,明明没有几步路,她的脚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重,夜晚的冷风吹进她的喉咙里,让她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