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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转过头，笑了下：“你确定没有送错人？”
“留在一个送我进监狱的男人身边吗？”林焱对上颜寻洲的视线，“对不起，我做不到。”
“送你进监狱的不是我，是张暮暮。”颜寻洲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焱拿着从架上取下来的书往外走，颜寻洲叫住她：“去哪儿？”
林焱看了眼餐桌上，那里还放着一份打包的早餐，她扬了扬嘴对颜舒冬说：“你上学快吃到了，妈妈先去洗脸，然后送你你去学校。”
徐家伦走在林焱身边，相当无奈地开口：“行行行，知道你林从不欠人情。”
颜舒冬还是怕颜寻洲的，看了眼颜寻洲不满意的脸色，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你要带我去吃什么啊？”
“什么意思？”颜寻洲怔了下，问。
林焱看着合同，岔开话题：“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我给过你机会的，小火，但是你从来不珍惜。”颜寻洲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焱，“你说对吧，江家大小姐。”
——
“你都知道了啊？”林焱突然开口。
林焱意外这份合同上的地皮在道镇，她出狱后回道镇过一次，闹区拥挤，繁荣昌盛，现在那里已经是县辖市了，又是一个开发商们圈钱的好地方。
“为什么不放你走对吗？”颜寻洲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打量林焱的目光变得更加肆意，“这个问题我们讨论很多遍了，如果你实在不能理解，你就这样想吧，因为冬冬的母亲是你，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有些人在一起是用一辈子计算的，那是最幸运的一种计算方式，有些人是一年，有些是一个月，有些则是用天数来算。
如果当年出事的人是她……他又会怎么样？
这个可能性，颜寻洲设想都不敢设想，即使她理他远远的永远不见面，他也不希望她死了。
林焱目光微闪，正在这时，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喇叭响个不停，徐家伦正想谁那么没德，一个小孩的脑袋从车窗探出来：“林焱，快上车。”
林焱的声音轻轻的，李唐有瞬间觉得林焱并不想出国，这个认识让李唐有轻微的难受，不过只是很轻微的难受一下，他回去的路上抽了一根烟，坐在沉闷的车厢里，李唐脑子里突然浮现第一次见林焱的模样，明明身穿最惨淡的囚服，但是第一眼他还是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首诗“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不急啦。”颜舒冬吃得很慢，悠悠说，“上班迟到要罚钱，我迟到你不罚钱，你先去上班，我可以自己打车去学校，不过你要把车费给我，因为我的零花钱已经不多了。”
林焱跟徐家伦从酒店出来已经夜晚九点多了，林焱一边看着手腕上的时间，一边对徐家伦说：“赵尧，这次真好好谢谢你，等合同定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林焱：“谢谢。”
……
林焱看书做好笔记后回到卧室，颜寻洲已经把灯关掉了，她望向床上的男人，室内光线极弱，不过还可以看清颜寻洲霸道地占了一半多的床。
“颜寻洲，你那么多女人，又不缺我一个，你为什么就……”
江岩有点尴尬：“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承认刚开始对你感到好奇所以……不过后来我是真当把你当朋友，所以我才来跟你说这话，希望你不要感到唐突，还有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大忙帮不上，如果你想换个环境生活，这事我还是可以帮得了的。”
林焱哭笑不得，随便洗了脸换了一套夏日的职业装，等她正准备好颜舒冬还没有吃好，没办法教育了一下：“舒冬，上学是你的责任知道吗，你这个月又快要小考了，妈妈想要看到进步。”
“好极了。”江岩其实并不知道服装店生意怎么样，他这次过来是有话要对林焱说，只是怕太唐突，以生意引入而已。
颜舒冬继续玩着自己的小脚板,然后拿出林焱买给他的儿童指甲剪剪起了自己的脚趾甲。这个孩子皮肤是随了林焱的天生白,五官则是像极了颜寻洲，深刻又俊朗，头发颜色是营养不良偏棕色,常常会被别人当成某国的混血儿。
林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只有说：“谢谢。”
林焱看了看合同的内容，是江雨从王力手上购买的地皮合同，地皮买卖一直不合法，不过农村私下买卖的并不少，比如一些宅基地和自留地、自留山。
颜舒冬：“不想去。”
林焱点了下头：“好啊。”
颜舒冬回了一句：“你又不知道她在那里。”
“挑剔鬼。”林焱笑嘻嘻说。
颜舒冬下午最后一节是手工课，制作小风车，以前颜舒冬对这种无聊的玩意最不感兴趣，不过最近转性居然认认真真做了起来，美术老师拿着颜舒冬的风车给全班当指导。结果颜舒冬不乐意了：“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
林焱：“……”
颜寻洲带儿子在前明路的一家鱼馆吃了鱼火锅，颜舒冬是一个爱吃鱼的孩子，看见锅里翻滚的鱼片又白又嫩，忙不迭得将筷子伸到火锅里，沾上调配的辣椒油好和陈醋，因为美味，嘴角都快扬了起来。
林焱侧过头：“去外面看书。”
“哈哈。”颜寻洲笑，“跟了一个警察就不一样啊，说起话来，啧啧，还真像一回事。”
李唐看了林焱一眼：“其实这份资料用处并不大，不过林焱，我想颜寻洲很快就清楚了你所有事，所以我的建议是，尽量出国吧，至于身份问题，你出国之后我再帮你解决。”
“那我还算是母凭子贵？”林焱语气带着一丝讥笑。
——
其实她第二次答应李唐从颜寻洲这里取证，不是真的想离开这里，因为只有这样真正撕破了脸皮，她才可以知道所有的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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