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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旧金山迎来了这里最盛大隆重的圣诞节，这两天秦佑生忙活他父亲公司事情时，宁冉声就跟何嫂一起装饰整个房子，彩灯彩球怎么好看怎么弄，门口的两颗树她不仅在上面挂上了可爱的小礼品，还打了两个大大的中国结。
宁冉声靠在圣诞树下，夜幕降临，整个天像是打翻了黑墨水瓶一样，天际挂着数个数的过来的星星，一闪一闪，整个三藩市那么热闹，但是天际看起来是那么寂寥。
现在她才是苏念，法律上苏念才是傅景蚺的妻子，现在她更是有权利决定他生死的女人。她在死亡同意书上签上自己名字时，苏可疯了一般冲上去同意书，厉声对她吼道：“我不同意，不同意！我才是景蚺的妻子，我不同意！”
宁冉声和秦佑生、江行止一起去医院看望傅景蚺，但傅景蚺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门外坐着身穿灰色格子外套的苏可，只见她一脸呆滞，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神色悲戚。
宁冉声与自己装扮的圣诞树合影，然后发了照片给张小驰，a市的张小驰很快回复了她：“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如果之前，宁冉声非常心安理地享受宁洵洵和宁威锋精神和物质上对她的关心，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心理负担太重，甚至很害怕：如果有一天这个秘密公诸于众的时候，她又要如何面对他们。
宁冉声和苏念碰了面，夹克男陪在苏念身边，苏念人比苏可正常清醒，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容苍白，单手撑着额头，一双眼睛布满红丝。
“但是傅景蚺名义的妻子是苏念。”苏念一字一句地提醒苏可，“我才是苏念。”
“友谊万岁。”
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总是那么轻易松开我的手……但是没关系啊，我可以再次牵上你的手，像现在这样……
——
医生询问要不要拔掉输液管时，苏念点头同意了。
……
他让她帮忙看下自己画，她说了一些夸赞的话。
宁冉声想了想，分别给宁洵洵、宁威锋都拨了一个越洋电话过去，电话里宁洵洵声音依旧温温婉婉，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而宁威锋则是笑呵呵地问了她一些在旧金山工作上的事，然后告诉她不要舍不得花钱，如果没有钱了，就打电话过来说一声。
当时他和她都知道，他和她可能真的要说再见了。
苏家生意涉黑，傅景蚺花了数年的时间漂白它，但是有些圈子不是进去了就可以出得来。
这个世上最虐心的事莫过於自己是捡来的，宁冉声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直至秦佑生回到家前，她一直郁郁不开心地坐在暖炉旁发呆。
宁冉声吞下嘴里的牛肉丸，举起酒杯，念了一首敬酒打油诗：“今日酒，今日醉，不要活得太疲惫；好也过，歹也过，只求心情还不错。”
——
昨晚是旧金山全民幸福指数最高的一天，但是昨晚，傅景蚺出事了。
宁冉声回a市前还去了一趟医院，高级病房里，苏可正在帮傅景蚺拭擦身体，冬日薄薄的阳光从外面投射室内，苏可神色温柔地亲吻傅景蚺额头，然后她拿起一本泰戈尔诗集一首首地念给傅景蚺听。
街头拥抱在一起热吻的男女随处可见，宁冉声也把手探进秦佑生大衣里面，待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与秦佑生温热的双唇触碰，心如同一只只上升的彩球，幸福、摇曳、无拘无束。
晚饭后，江行止提前睡了，秦佑生陪着宁冉声感受旧金山的节日气氛，宁冉声要臭美地上楼换衣服。很快，她换了一件新买的粉色连帽大衣出来，头上还戴上了一个淡粉色獭兔毛帽子，这顶帽子是旧金山落日区买的，那里是新兴的唐人街，许多商店都是中国店。
火锅桌上，宁冉声口渴，秦佑生直接开了一瓶波尔多红酒，倒了三杯酒。
资本与运作，没有资本时只能靠运作，运作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楼梯还有三级，宁冉声站着不动了。
她也哭了，但是都没有苏可哭得厉害，她跪在地上，脑袋不停地敲着地面，一下一下，似乎在求老天爷把她的景蚺还给她。
宁冉声强调这是结合加州和中国风格的圣诞树。
宁冉声记得，前几天傅景蚺还在酒吧里醉得一趟糊涂，现在好了，他所有愉快或不愉快的记忆，包括他的智能、思想、情感全部丧失在圣诞节的那个晚上。
宁冉声不干。
宁冉声和秦佑生纷纷开口，当三人一起举杯时，三只碰在一起的水晶玻璃杯，映着头顶柔暖灯光显得格外清亮，杯子里宝石红的波尔多葡萄酒在灯光下微微摇晃，淡淡的果香随着晶莹剔透的酒杯摇曳轻漾而出。
苏可轻轻捧着傅景蚺苍白的手，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他微凉的掌心上，外面风声吹动，静静悄悄。
宁冉声立马出门买了几罐营养品回来，中老年人补钙佳品。
……
秦佑生玉立在楼下等宁冉声，宁冉声下来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一只可爱的兔子跳到了自己的怀里，撞进自己心上，柔软又可爱。
江行止淡淡道：“上司交给你的事情都不做，你实习期结束吼别指望我给你写什么好评语。”
现在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和意识，他再也不用难过和伤心了。
“阿念，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他吃力地开口，一只同样沾着自己血的手放上她的手上，他再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今生有你相伴，大醉一生不愿醒。”秦佑生也举杯与宁冉声轻轻一碰，外面白雪纷飞，里面酒香醇厚，直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饭厅吊灯清雅的灯光打在他俊逸出尘的五官上，侧影一波三折，气质卓尔。
宁冉声几杯红酒下肚，一张脸已经通红通红，偏偏一双眼眸跟沾了水一样晶莹，玫瑰花一样的嘴唇一张一合，迷离的脸上神色似醉非醉。
还有就是她不是宁威锋亲生的，那生她的男人又是谁？总不可能是路边捡来吧？
“友谊万岁。”江行止又重复了一遍，随后抿了一口这瓶珍藏的的红酒，醇厚香浓，淡淡甜，淡淡的涩，是他此时内心的滋味。
再次在同意书上签字，苏念也犹豫了。
那天，他穿着一件棉质的衬衫转过身子，俊雅的面容犹如年少：“可是阿念，我不想离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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