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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止点了下头：“再见。”
宁冉声挂上电话后换了一套衣服，米色开衫搭配黑色绒布碎花裙，走出外面发觉有点冷，又回来加了一条棉质围巾。
“你是她男朋友吧？”药店收银是一位上了中年大妈，语气有点不善，指了指方向：“左边第二排最左边。”
等待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等待中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秦佑生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宁冉声曾问过他，她是否要告诉宁威锋自己知道了所有事，当时秦佑生这样说：“人世间最好的福气，莫过於一家人整整齐齐健健康康地在一起。冉声，我不建议你说。”
回到宁洵洵的公寓楼下，宁冉声解开安全带跟江行止说谢谢，顿了下，还是问了句：“有秦老师的消息了么？”
宁冉声想起很小时候看的《神雕侠侣》,当时她看到小龙女留下的十六年时，开口问坐她身边的宁洵洵：“姐姐,为什么小龙女还要杨过等她十六年呢。”她记得宁洵洵是这样回答的：“因为只有这样杨过才能独自撑下去吧,总比直接告诉他死了强，生死未卜总归是还有希望。”
宁冉声趴在桌上轻轻抽了抽鼻子，突然办公室传来脚步声，宁冉声猛地擦拭掉眼泪，局促地站起身。
宁威锋朝宁冉声伸出手：“过来，让爸爸仔细看看。”
“哦，原来你还是我的前女友。”
“天哪，我的闺女居然对我那么客气了，太不像话了。”宁威锋故意摆着脸。
晚上回去宁冉声依旧坐江行止的车，路过药店她让江行止停下来，进去买了一盒验孕棒放在包里，江行止询问她买了什么药，宁冉声吱吱咕咕半天，什么也没有说。
“秦老师，你还喜欢我吗？”
——
学成，我今天相亲了，遇上了一个老实的男人，跟你一样高大英俊，不过脾气可比你要好多了，不像你，稍不顺心就凶巴巴皱起眉头。
1975年月10月1日晴
饭桌上，服务员小姐一边上菜一边布菜，她们穿着的旗袍是七分袖袖子，露出两截白玉般的手臂，上完菜，宁冉声旁边两位老板提议她喝两杯。
宁冉声给江行止打电话，江行止对去出席饭局的事一句不提，最后在她问了才说：“冉声，这只是个简单饭局而已。”
……
威锋对我很好，今天是洵洵生日，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我的小公主洵洵也长成了小姑娘，我原本以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但现在我真觉得很幸福，学成，你呢，我那么希望你跟我一样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哪怕你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成为其他孩子的爸爸……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宁冉声立在房间门外面，张了张嘴吧：“爸爸……”
宁冉声合上秦沁岚的日记本，将它放在抽屉里锁好，然后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蜷缩而睡，只是心里有个地方又想起了秦老师，宁冉声咬着唇流眼泪。
宁威锋跟我求婚了。
1973年2月17日阴天
宁威锋永远都是笑呵呵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烦心事，不管是以前她多少次故意与他置气，还是他自己生意投资失败破产，用他的话来说：“塞翁司马焉知非福，原本没有时间休息，破产了倒清闲了。”
学成，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我很开心，道市到清远全程1200多公里，我祝你幸福。
中午宁洵洵主厨，宁贝贝把男朋友黄子宵带了过来了，随后自己也进了厨房帮忙，宁冉声与张小驰一块帮忙择菜。
从小到大宁冉声和宁贝贝掐架闹事，邻里邻居看笑话的不少，每次宁威锋都说：“女儿多都是后福，现在吵吵闹闹，我后面福气多呢。”
江行止朝收银所指的方向走去，入眼的是各种验孕棒牌子和早早孕hcg测试纸。
很冷的冷笑话，如果以前的宁冉声肯定会大叫“冷人讲冷笑话”，不过现在等江行止讲完这笑话，宁冉声也会抿唇笑了笑：“哇，真的么，这可真有意思……”
张小驰仰着头：“姥爷，现在女人都以瘦为美，我们班的女同学都有减肥意识了。”
真是一个讽刺的玩笑，学成你现在跑来问我还爱不爱你，不觉得太过讽刺吗？如果这是造化弄人，我愿赌服输……
“冉声,还是我喜欢的……”
学成，我要结婚了，不等你了。
宁冉声摇摇头：“多谢了，我不需要。”
“因为我只有一个女朋友。”
有些事情还没有确定前，江行止不打算告诉宁冉声，希望越大之后的失望也越大。车厢变得安静异常，宁冉声望着江行止五秒，失落地垂眸：“再见，江律师。”
宁冉声点了点头，走出秦佑生的办公椅：“我这就回去了……”
倒是延安发现了她，笑着打了招呼：“宁小姐。”
1980年11月30日
“我这辈子都是你的辩护律师，永远站在你的角度替你说话。”
卫生间玻璃台上，宁冉声伸手扣了下嘴，将喝下的酒全部吐出来，看着镜子面色潮红的自己，稍微恢复了点清明。
“sweetie，你长得好像我的前女友。”
……
“除非我死了，不然怎么会在求婚那天迟到。”
第二天周六，宁冉声早上还没有醒来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非常熟悉的声音，宁冉声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穿上拖鞋推门而出，看到宁威锋正坐在沙发上与张小驰说话，他跟前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这样吧，我们一起敬爸爸一杯。”宁洵洵建议。
1980月6月1日
宁冉声最近胃口极差，被一位王总劝说喝了一杯酒后胃立马火烧火燎般难受，宁冉声笑眯眯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有风度的男人替女人喝酒，没有风度的男人劝女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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