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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几许给季东霆打了电话，她再一次主动示软，一个人如果一件事做的不对，她若失去最好的机会，之后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己搬着板凳自己下台阶。可惜人永远在事后才看清所有问题和原因。
姜几许突然很想笑，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颤抖，她不曾心虚，却在害怕。她甚至不敢看季东霆的眼睛。
但是季东霆迟迟不开口，似乎“分手”两字非常难说出口，他也跟她一样，舍不得么？
姜几许点头，嗓子有点痒，顿了顿说，“你先说。”
无边的夜色笼罩城市，就像一抹是化不开的墨，季东霆静静坐在驾驶座上，车内电台放着一首歌，男歌手声音清亮磁性，却将这首歌演唱得如此悲伤。
季东霆冷傲地看着姜几许，捏住她的下巴：“我为什么会爱你，因为我当初瞎了眼，不行么？”
季东霆：“不管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美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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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霆，你不能这样子说我。”姜几许全身无力，她快倒下了，如果不是季东霆依旧狠狠拽着她。
面对季东霆真心实意的道歉，姜几许只觉得难过，“我也有很多地方不好，有些事我不应该瞒着你。”姜几许摇摇头，早已经悲伤地说不出话来。
dean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位魏太太真是撞在枪口上了，季先生因为看不到姜经理很生气。结果她还自讨没趣。
“我怕你生气……”她说。
“对不起。”季东霆浑身无力，“我让你哭了。”
——“好吧，祝你终于恢复光明了。”
“不用送。”季东霆俯□，他想给姜几许留一个吻，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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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个问题我们不讨论。”季东霆冷声冷气，他想问姜几许是不是真的打掉他孩子了，但是话到嘴巴却什么也问不出来。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开口，“刚刚我听到一个很听的笑话，有人告诉我你怀孕了，真的么？”
“无所谓了。”季东霆抬了下眼睛，他看向墙上的圆钟，已经凌晨三点了。
电话很快接通，但没有人说话，似乎只有细微的电波在她耳边流淌。姜几许以为还是dean接听这个电话，她轻声细语地问：“是dean么，我听说kingsley回来了，他在你身边么……”
真是巧到美妙。她笑着朝季东霆走过去，开口说：“难为季先生还有心情来酒吧。”
“说到底是你自认清高孤傲，你看不起有钱人，你甚至反感特权主义。”季东霆一字一句说着，他就像冷酷无情的医生，正拿着手术刀解剖着她，剖开她内心深处的伪装。
姜几许也笑起来，她歪着头，边哭边笑：“如果你都知道，你干嘛还要问我，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问我？”
季东霆沉默。
过了会，一道低沉声音传了过来，里面有着一种压抑情绪的幽微感。
“这就难受了”季东霆冷冷看着姜几许，“那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比你还要难受，我女朋友不告而别，我女朋友跟前男友藕断丝连，我女朋友打掉我孩子，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
季东霆说：“我告诉魏太太把，什么是不环保行为：是北海的部分工厂没有升级排污设备，是商人为了满足私欲兴建厂房和资源直接开发。可能魏太太不知道，我是有狩猎许可证，而且我理解的狩猎可能跟你不一样。现代狩猎者有他们的法规，我们坚持‘打公不打母，打老不打幼’。另外建立组织保护天然栖息地，这恰恰保护野生动物生长环境的最好方式，甚至好过于所谓的自然保护区，强制性霸占和摧毁野生动物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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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季东霆淡淡回应，直接越过姜几许在沙发坐下。他看起来有点疲惫，好像穿越千山万水的跋涉赶到她面前。
姜几许眼泪水潸然，她实诚开口：“不知道。”
姜几许看着季东霆，难过地蹲□子。这场爱情，她明明累的精疲力尽，为什么如此舍不得，为什么分手时刻到来，竟有着令人绝望的绞痛。
甚至她想用糟糕的事实挽留他。
“是啊，所以我说我有个蕙质兰心的女朋友。”季东霆脸上愉悦又狠毒，“你还祝我玩得开心一点呢。”
他何止黑了，还瘦了。
“你很优秀，你很好，你随随便便就送给我好几十万的礼物。我感激，我感恩戴德，我甚至不敢说一个不字。所以我每天都在担心不够爱你，我要更努力对你好，我也要用一些惊喜回报你的热情。可是我会疲惫啊，我只想过得更舒坦一点。不用费心心思对一个人好，那个人就在我身边，我们不用说很多甜言蜜语，但他懂我理解我，在我需要人的时候，他在我身边。他不用多热烈，而我更不用绞尽脑汁回应这种爱……”
姜几许挂上手机，镜子里化好妆的女人又是一片狼藉。她用化妆纸擦掉妆容，最后只涂上了一点胭脂水粉，让她不至于看起来死气沉沉。
dean点头，季东霆背靠黑色车身，双手抱胸地对何云说：“魏太太都有心情来酒吧，我又怎么没有好心情呢。”
何云被季东霆冰冷神色吓去了，男人眼底阴翳，如风雨欲来。不过她抬了抬胸，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当然是她的好徒弟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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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几许转过头，她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良久，她发出一道“嗯”，伴随着吞咽眼泪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姜几许发声困难，声线颤动，但她还是用尽全力说出一句话，这句话用光了她所有的骄傲，她说：“kingsley，我祝你幸福。”
“回来。”季东霆说,“先这样吧，我在开车，我们回来说。”
原来他和她都错了。多么无力又惨痛的认识，原来爱情不是用力就行，原来他让她感觉疲惫了。
“那为什么……”季东霆说，语气里满满都是挫败，“姜几许，我应该对你很好的。”
姜几许继续说下去，今晚就像一个批斗会，彼此都说出了本以为都不说的话。
不过……那个风度翩翩的季先生哪儿去了。
“我觉得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季东霆艰难地把话说下去，“或许我们彼此都应该冷静一段时间。”
十几分钟，姜几许听到了门铃声，她上前开门。其实季东霆早有这门的钥匙，那个男人更喜欢以主人的姿态走进她的公寓，而不是如今这样，开始按门铃了。
这个男人的爱是一种恩赐，说收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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