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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霆伸过手，将外套给姜几许穿好，他立在她面前，替她挡住穿过大街吹来的凉风。最后他抱上她，以非常温柔的姿势。他就要开口告诉她：“许许，这两年，我从未离去。”
“但是他也会发脾气，他嘴巴很毒，训斥人的时候根本不容人反驳……”姜几许闭上眼睛，季东霆当年骂她的话又在她耳边里响起来。
会所对面就是酒店，男人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姜几许拿着一叠牌盘坐在床上，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跟她一起来的男人已经在卫生间洗澡了。
“需要喝点什么？”酒店侍者上前问她。
季东霆看着姜几许，仿佛女人的脸上有个计时器，正滴滴答答计着时间，分分钟要走人的架势。
姜几许笑起来，摸上男人的下颚：“你这里有个口。”
姜几许怔了怔，季东霆还是老样子。她重新在沙发坐下来：“你说吧。”
季东霆话锋一转：“但是，它对我个人来说是一项好的投资，而且我不后悔投资南越假日酒店，对我而言，投资不只是收益的回报率有多高，它还包括感情付出、信念的维持，甚至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都与它息息相关……”
那个男人写这样的诗给她什么意思？两年前的气消了，所以又回过头逗逗她么？
“没事。”季东霆没有计较,然后抬着头直接上台了。他走到中间的麦克风架台前,手上拿着dean准备稿子,他展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中文字。
“季东霆，其实我不明白你的想法，我并不认为恋人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光线迷离，舞池摇曳，姜几许头脑却格外清醒，她把话直接挑明了。
她滑动着手机屏幕，一个个翻着号码，同事们，客户们，供应商们，朋友们……最后她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姜几许：“……喜欢。”
“别人都叫我john，不过你可以叫我小天。”男人捧起姜几许的脸，“姐，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
姜几许放下手机，抬头。
季东霆扬起一个自嘲的笑：“我真是一个笨蛋！”
陆续解释说：“还记得你来盛庭的第一个年会么？当时酒店举办了个舞会，我看到你跟老黄他们都跳了舞。当时我很想邀请你，不过却因为不会跳舞放弃了。”
“嗯。”男人拿着钱，离开了。
有人笑。
“姐，你结婚了么？”男人问。
姜几许摇头：“不需要。”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季东霆把稿子折回去，将它放回口袋，清清口气继续说，“非常荣幸请到大家参加南越酒店的第一次宴会。南越对我意义非凡，所以今天我非常开心地站在这里与你们分享南越的一切，我相信南越的完美竣工不止是一个结束，还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好吧。”陆续的脸在车内暗淡的光影里逐渐清晰起来。前方的车灯直射进来，姜几许本能眯了下眼睛，她对陆续说：“就在前面放我下来。”
男人叫她“姐”，声线清雅动听。
……
……
姜几许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我跟陆续来的。”
不过人生路总在不经意出了错，或者他想跟王宜乐过一辈子的心一直不够真诚。他敷衍了王宜乐，同时敷衍了自己的婚姻。他就像一个病患男人，他不是王子，却想找到真正的公主，就像《豌豆公主》里面的公主。
姜几许呵呵笑起来。
姜几许抬头看向闪烁的红灯，还有最后十秒，她在心里数着数：十、九、八、七、六……然后，绿灯还没有亮起，季东霆直接从斑马线走了过来。
最后，他搂着她的腰身，后唇边蓦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仿佛迷雾散尽。声音就像冬日下的海水般深沉平静。
“许许，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要坐在这里，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会话。”季东霆说。男人的开场白非常直白，直白得让人没办法拒绝。
姜几许与他玩了骰子、简单的纸牌游戏，最后她问他：“你会不会玩21点。”
“抱歉，这个不作回答。”季东霆风度翩翩拒绝了记者的问题。
休息处灯光故意调暗，檀香架上点着印度一种线香，香味清雅淡远。姜几许喜欢这样的味道，人的身体很容易在这样的环境下放松下来。
陆续轻“嗯”了一声，他把车停靠路边，然后他跟着她一起下来。大厦闪烁的霓虹灯投在他脸上，男人略削瘦的下颚线条如流水一样流畅。
“南越酒店前期投资巨大，您觉得它是好投资吗？”财经记者问道。
“我上着学呢，科大的学生，我是被一位同乡人带进来的，其实我也不缺钱，就是喜欢玩。”男人非常直爽。
姜几许挂上电话，把手机放回手包里。虽然初夏了，夜晚的风吹在身上还是凉飕飕的。她静静地坐在公车站牌的长椅上放空大脑。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就看到了一辆车停在对面。
……
季东霆摇摇头：“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她对季东霆坦然承认：“我也正在考虑。”
姜几许跟陆续道别：“再见。”
姜几许笑起来，笑容相当灿烂，“不用道歉，我真觉得陆续挺好的，我还要谢谢你的金玉良言呢。”
以前如果是顾翎晚上安排的局，姜几许都不爱参加，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但是伤人的话，更因为他的真挚变得更加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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