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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会听你的脚步声！
“沂蒙山，哥们儿，记牢了，真正的赎罪不是你这样的！”
让他关吧，让他好好地想想也好。
“嗯，饱了，好饱。”看着他的脸，连翘点了点头，在他严厉的目光注视下，又勉强地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拿着筷子又接着吃了起来，那脸却憋得比苦瓜还苦。
“老大！”
都说人的心，一旦破了洞，而那个补洞的人又不存在了，那这辈子便补不好了。
“嗯？”
“谢了！”
呃……
“注意安全。”
然后，放开手转身离去。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邢烈火冷着脸没再讲话。
静静地俯在他怀里，在楼道里氤氲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
这一声儿‘过来’，她听过无数遍了，他命令时说过来，他生气时说过来，他高兴时也说过来，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地说过来。
“哦。”
好些天没有见到爽妞儿，她心里其实挺担心的，这跑得太急，停下脚步时气喘得直捂胸口，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喟叹一声儿，邢烈火将她放到坐椅上，拍了拍她的脸，平淡的语气里却带着无法隐藏的宠溺。
“不关你的事，快走吧！”
他就是要虐得自己挠心挠肺的痛，自作孽，不可活，他没有去想明天会如何，只知道现在他最好活得不像个人，这样才能稍微缓解自己的愧疚。
“妈嘞个逼的，操你大爷的，狗日的。”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语言四座。
实则上，在和平年代，要想立一等功可不容易，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人才有资格获得，一种是死人，一种是残废。
二愣子听他说这话，突然就红了眼：“卫队，这事儿吧其实你也没错儿，那是意外，谁都知道那是意外，你也不想的，石头他，石头他要知道，也不乐意看到你这样……”
对生命，对情义，对偶然，对意外，都在深深地思索！
摇了摇头，她想不透。
最后，他沙哑着嗓子，有些干涩地发出声儿来。
此去沂蒙山区，传说中的革命老区，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第一次，他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独自离去了。
沉重的脚步从东走到西，从楼上走到楼下，她的脑袋像要炸掉一样，最后还是回了卧室，就那么傻傻地坐在床头上蜷缩着身体，一个人的影子，看上去伶仃而孤寂。
“你走了几天？”她问得有些迟疑，她不喜欢过问男人行踪的，可是她得在他回来的时候在家等他。
不！不行！
侧过脸看着他，连翘不知道要说什么，平日里的能言善道在此刻完全没有作用，因为，虽然这个男人极力控制着自己，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声音里那层淡淡的沉痛。
那粉粉的唇，张了又闭，闷头想了半天，她鬼使神差般未经大脑就冒出了一句傻话。
不管他俩是什么关系，毕竟这事儿起始于她，而卫燎之所以承受这些，都与她有直接关系。
喉间梗了梗，大手紧了又紧，叹口气，他索性将她抱了过来，坐到自己腿上，将脑袋扣在她的肩膀上，缓缓地继续说。
“同志们，这是一个缺少英雄的时代，我不敢说卫燎是一个英雄，但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员，卫燎同志是合格的，谢谢！我的话讲完了。”
“连子，我有事儿找你帮忙……”舒爽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低沉，那受伤的嘴巴和牙龈也没有好利索，脸色纸片儿似的苍白着。
倔吧，倔吧！
他究竟抽了多少烟？
心里缺氧般窒息着，她脚下突然有些棉软，如同踏在一大片棉花之下，像缺少了支柱的软体动物。
而此刻，她更不愿意再提这档子事儿让既将远行的男人烦心。
推开门，看到坐在床上发愣的卫燎，二愣子想了半天，才说，“卫队，我那天儿脑子长泡了，态度不好，来给你认个错儿。”
山坡上的风大，过了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唱着悲伤的哀歌。
“连翘……”欲言又止。
爸爸如此，妈妈如此，易绍天如此。
走近了，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如蚊子般小声问。
不管这件事儿上他有什么责任，石头毕竟已经去了，作为同生共死过的兄弟，没有一个人愿意看着他这样颓废等死的模样儿。
她不知道啥时候了，也没有睁开眼睛，意识朦胧间，只觉得喉咙干哑得快冲火儿了，痒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儿，然后条件反射地便伸出双臂地摸索旁边的位置，轻唤了一声。
听了这话，连翘心里一喜，“那敢情是好事儿啊？需要我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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