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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洪承畴立刻向身边的路人询问格物院的所在之地,在得到了格物院详细的地址后,洪承畴在午时左右抵达了格物院的院外。
碰巧,此时正是格物院吃午饭和午休时间,大量格物院内的学子,正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向着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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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位老先生,若是您不是格物院的学子、院士或教员,是不可以进入学院的。”
院门口,没有身份牌的洪承畴被学院的门卫给拦住了去路。
正当洪承畴想要说,是杨三生让他来看看时,只见原本散漫的门卫,突然站直了身体,对着洪承畴身后之人恭敬道:“院长好!”
孙元化对着门卫,点了点头,问道:“这位老者为何在此?”
“回院长的话,这位老者没有身份牌,但他想进院内看看,被在下给拦了下来。”
听到这话,孙元化和善的对着眼前之人说道:“这位老先生,若是您想进入学院找人的话,只需报上寻找之人的名字即可,学院会派人帮你把人找到的。”
随着格物院在东番岛的名气越来越大,学院内的学子也早已破万,许多百姓都会把家中的孩子送到格物院进行入院考核,因为格物院选拔学子的条件是,十二至十八岁,因此,符合年龄的少年,几乎都会跑来参加考核,甚至一些少年还是背着家里人偷偷跑来的,所以,每年都会有一些人,跑来格物院找人。
洪承畴闻言,转过身,只见一名花甲之年的老者,正和善的看着自己。
这一瞬间,洪承畴感觉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仿佛自己曾在那里见过。
忽然间,洪承畴想到什么了,试探性的说道:“初…初阳兄?”
听到这话,孙元化也是一愣,自从他当上格物院的院长后,别人都称呼他为孙院长或初阳先生,从未有人称呼他为初阳兄。
“你是……?”
孙元化疑惑的看着眼前此人,不过,越看越是熟悉,突然说道:“你是洪彦演?!”(洪承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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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化是万历四十年(1612年)中举人,天启二年(1622年)进京,而洪承畴是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进士,双方自然认识彼此,虽然不太熟,但曾经都同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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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孙元化的院长室。
“彦演兄,你为何在此处?吾曾听闻,汝率兵退到南京后,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并入阁理事。”
孙元化给洪承畴沏了一杯茶,缓缓道。
“唉~~,此事,不提也罢!”
洪承畴闻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抿了一小口,说道:“当年登州发生巨变,守备宋光兰、分巡道王梅等官员上奏朝廷,说,初阳兄战死在登州水城,思宗皇帝还特地为初阳兄举办了一场葬礼。”(崇祯溢号,思宗帝。南明弘光帝,给崇祯上的谥号,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太长,所以采用思宗帝。)
孙元化笑着摇了摇头,喝了口茶,这才把自己是如何来到笨港一事,说给了洪承畴听。
听完孙元化的讲述,洪承畴已经完全无语了。
要知道,孔有德造反那年,乃是崇祯五年(1632年),距今已有13年了,也就是说,洪承畴他说的没错,杨三生就是一个天生反骨仔。
不过,随着孙元化讲述这十三年,笨港从几间土胚房,逐渐发展到如今四处可见的青瓦房时,洪承畴听完这些话,心神震撼,他没想到,笨港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居然只用了十几年,并且他还从孙元化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所谓的郑、杨两家,其实乃是一体,因为,早就数年之前,郑家就已经向杨家表示臣服,并且双方也早已联姻,更关键的是,郑、杨两家的军队,全都掌控在杨琮之子,杨三生手中。
“不知如今这杨家治下,到底有多少领地?”
闲聊完后,洪承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据我所知,在东番岛北面,整个琉球群岛、整个朝鲜、倭国的九州岛、佐渡岛、对马岛等倭国周边的小型岛屿,奴儿干都司、虾夷岛和库页岛,以及唐朝时期的流鬼国,东番岛南面则有后黎朝的金兰湾,和整个菲律宾群岛。”
孙元化的话语刚落下。
只见洪承畴瞬间站起身来,大惊道:“什么?!杨家居然已经占领了整个朝鲜?!”
随即,洪承畴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鞑子会同意南京的议和提议,原来是朝鲜丢了。”
见到孙元化奇怪的看着自己,洪承畴立马把南京朝廷的情况解释给了孙元化听。
听完这些,孙元化的脸色铁青,怒道:“哼!这些奸佞之臣,只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贪污腐败!全无一丝一毫为民为国的举措,如此朝廷,留之何用!”
发泄完内心的情绪后,孙元化这才平静的说道:“不过,这些事已经与老夫无关,老夫现在只想专心做学术研究。”
“噢?不知初阳兄做的都是些什么学术研究,不知可否带吾去参观一番。”
听到这话,洪承畴瞬间来了兴趣。
对于方才孙元化说的那些海外领地,洪承畴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也是自古以外,华夏文人的自大心理作祟,这些文人总觉得自己所在的国家已经是天朝上国,已经占据了全天下最好的土地,所以,对于这些文人来说,那些化外之地,肯定都是些蛮荒之地,土地肯定不如华夏的土地肥沃。
因此,就算占据了这些化外之地,也肯定得不到丝毫的好处,说不定每年还要倒亏不少银子。
“既然彦演兄有兴趣,那就随吾去瞧瞧吧。”
对孙元化来说,杨三生特意交代让洪承畴来格物院看看,肯定是打算让洪承畴长长见识,因此,孙元化也并没有准备对洪承畴隐瞒什么。
况且,如今洪承畴无兵无权更无官职在身,根本无法掀起什么风浪,并且洪承畴也说,过些天,杨三生会安排船只送洪承畴去菲律宾等地瞧瞧,必然是有把洪承畴收为己用的打算,这也就是说,大家今后都是一伙的。
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对洪承畴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