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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我毕生的力量去争取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你敢吗?”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
终于可以把温礼安送进了当铺,从此以后,温礼安将永远呆在当铺里。
第二天,梁鳕见到了黎以伦。
没给黎以伦任何说话的机会,梁鳕告诉他“在你被拘留的第二天我就和别的男人上床了,从下午到晚上他要了我四次,这样的女人你家人能忍受吗?”
垂下头,低低说出。
“黎以伦,他是温礼安。”
五分钟后,黎以伦走了,在他出现的五分钟里没说一句话。
她被带回黑色的房子里。
很久以后,梁鳕都记得那天的情节,那是在早晨,打开门,由于连续几天一直呆在那个黑房子里,乍然出现的强光让她下意识间捂住脸。
她被带上了囚车,据说整个马尼拉都在谈论这个案子,据说围绕着昔日那名名字叫做妮卡的遇害少女,马尼拉民众分成两派,一派主导按照法律程序严惩凶手,这一派人大多数为马尼拉的精英们,另外一派主导从轻发落,因为凶手杀人动机情有可原,这一派系人马为马尼拉底层民众。
因为怕这两大派系间的争纷会进一步扩大,马尼拉政府下发公文,兰特旅店凶杀案就定在新年前一天结案。
囚车缓缓行驶在街头上,从警署通往法院的那条路只马尼拉最主要街道之一,临近新年,沿途张灯结彩。
梁鳕想,如果那天没有在马尼拉最繁华的街道看到专门为特蕾莎公主准备的车队,她也许在见到梁姝时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梁女士的关系变成反着来,她是妈妈,而梁女士是那不懂事的女儿,房东要房租了“这个你去和小鳕说,我们家她在管账”,话说得很漂亮,家里哪有什么账单啊。
鱼鲜市场的小贩们敲开她们家的门“小鳕不在家,放心吧,她早晚都会把账结了。”能怎么办?她在长高那个叫做梁姝的女人在变老,那个女人还有一颗极其脆弱的心。
正因为这样她一向很少在梁女士面前哭,也正因为这样,梁女士一直觉得她的小鳕不会哭。
可,这会儿,她的小鳕怎么哭了?
她的眼泪惹得那站在法院门口的女人发了疯一般,她觉得一定是那些该死的记者惹得她的小鳕眼泪哗哗直流,抢过其中的一位记者的摄像机,摄像机朝着那些人挥去,“要拍就来拍我。”,“混蛋,我和你们说的话你们听不到是不是,那是我的心肝宝贝小鳕,”,“就是你们这些混蛋把的我的小鳕吓到了。”,“你们这些混蛋,来拍我啊,人是我杀的,那个王八蛋是我杀的。”“我不仅杀了那王八蛋,我还要把你们这些把小鳕惹哭的人一个个杀掉。”
不不,妈妈,惹哭我的不是那些人,惹哭我的是温礼安,妈妈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等温礼安的那个拥抱等得脖子都长了。
妈妈,温礼安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发了疯般的女人企图抢过距离她的小鳕最近的那台摄影机,扛着摄影机的那位记者身材强壮,也就手一挥,女人头结结实实撞到后面的那台摄影机上。
那一下,肯定很疼。
很久以后,梁鳕一直记住那条街,从警署通往法院的那条街有林立的商店,那都是外国人在马尼拉开的商店,商店门口清一色都是外国游客。
林立的商店过后是街心公园,公园中央有喷泉,过了街心公园就是剧院影院这类的娱乐场所,最大的那个影院墙上贴着好莱坞明星海报。
初升的日光从街道的角落渗透出来,若干呈现出圆筒状,依稀间梁鳕又看到齐天大圣挥舞起了金箍棒,还是出现在天使城的金箍棒比较可爱。
过了影院剧院就是广场,广场上有若干政府组织,广场上还站着很多服装统一的孩子,孩子手上扯着标语。
凑近一看,标语写着:谢谢特蕾莎公主,我们喜欢特蕾莎公主,我们会永远记得特蕾莎公主。
那踏着月色来的特蕾莎公主要回去了。
特蕾莎公主一定也不知道,她一直在等着她把一百四十比索还给她,她总是想不明白,一百四十比索对于特蕾莎公主来说,连小钱都算不上,可为什么就不把钱还给她。
要知道,一百四十比索得需要她在海鲜餐馆干满二十五个小时,有时候连海鲜餐馆的工作都讨不上,她就只能去发传单,天气很热,站在烈日下她连饮料都舍不得买,家里还有不懂事的妈妈。
妈妈?妈妈以后要怎么办?茫然看着街道。
再行驶一小段,十几辆黑色轿车鱼贯和囚车擦肩而过,每辆车上都有行政标旗,让人一时之间以为哪个外国政要访问马尼拉。
目光无意识落在那些车上,倒数第三辆车的车窗印着年轻女孩的脸,女孩有明媚的眼神、极短的头发。
这时那短发女孩头缓缓往着窗外,目光从那个车窗拉离,低下头,木然看着自己的脚。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随着那句“到了”梁鳕被带下车。
法院门口,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前来围观的马尼拉民众里三层外三层的,在那一群人中梁鳕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那都是平日里看着会让她打从心里笑出来的面孔。
阿绣婆婆手里拉着小小的达也,达也身边站着妮卡的妈妈,那每次看到她都要朝她吐口水的女人此时表情担忧。
心里默念“妮卡,看到没有,你妈妈现在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妮卡,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目光沿着妮卡的妈妈,妮卡的妈妈身边站着素颜的中年女人,目光落在那名中年女人脸上。
忍了几天的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
妈妈,最终,我还是变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