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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榆走出客户小区，去隔壁停车场取车，快到车库时候碰到一个女孩，长发如瀑，眉眼弯如月牙。
“还算你正直吧，不然下一个吃屎的人就是你！”女孩人畜无害地笑道，言辞却分外无情。
沉榆闻言怔住了，又看了女孩几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亲切道，是小目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女孩刚才的镇定自若全然不见了，转而代之的是一分惊惶，还有少许恐惧。
“那个女人家阳台上的草蘑菇告诉我的。想必你也是通过草蘑菇偷听了我和客户的对话吧？”
“你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是他们有错在先，我是不怕你的！我本来都打算让给那个小屁孩玩，但是那个死男人一来就横眉竖目地瞪着我，这副死样子还想让我把秋千让给他女儿玩，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小目犹有愤慨。
“你当然不用怕，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呀。”
“你不要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我根本不认识你。”小目非常警醒。
“人间的蛋糕非常美味，你想必还没有吃过吧？我暂时不会联系梦老。”
“去就去，量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小目来人间也快十天了，一直居无定所，困了就爬到公园的大树上睡觉，饿了就偷小摊贩的东西吃，到了晚上就抓那一家人去湖心幻境里面吃屎。
沉榆带小目来到蛋糕店，买了两个小蛋糕，问小目想吃哪个？
小目看了看，把一个草莓蛋糕挪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才吃完第一口，就惊愕地对沉榆说，没想到人间还有这么美味的东西！
“嗯，这个地方苦也多，乐也多。”沉榆语气平淡道。
“我以为你要讨好我，说我喜欢吃的话就会给我买很多。”
“我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沉榆咽下口中的蛋糕平静道。
沉榆这种态度反而让小目对她放心，至少目前看起来，她对自己别无所图。
蛋糕都吃完了，沉榆又买了两瓶果汁，小目吃了一口就吐了：咦，很恶心的味道。
“因为添加了别的东西，可能会有些黏腻。你如果没有别的要紧事，你可以跟我回家，我有房间给你住。”
小目想了想，点头。
回到家后，小目四处打量沉榆的住所，感慨道，法师的家确实比外面干净。
小目说的是室内的磁场，她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平静、祥和的能量，这种感觉有点像她小时候躺在爷爷身边时。
“还没问你名字呢？”
“鹿沉榆。”
“哪几个字？”
鹿沉榆把自己法牌丢了过去。
小目接过沉榆的法牌念了出来：虚空门，乙级……我听说你们虚空门金甲级法师等同于菩萨位，已经出轮回了。
“是的。”
“竟然是真的，我还一直以为只是传说。怪不得我爷爷以前经常叮嘱我，不要小看了来灵界的法师，说不准哪天就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
沉榆听到小目的话，轻声笑道，法界那么大，即便哪天我真的上了金甲位，也未必有缘份做你的顶头上司。你考编了吗？
小目一楞，摇头，赶忙转移话题问沉榆：“你在干嘛呀？”
沉榆把饭煮上后，从冰箱里拿出一根丝瓜洗干净后在案板上切。
“在做饭。”
“可我们不是才吃完。”
“菠萝……”沉榆想说菠萝精还没吃。
可话没说完才想起来，它已经去了化城，黯然地放下手中的菜刀，声音苦涩道，那我晚上再做吧。
“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啊？”小目趴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问沉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去考编，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不开心。”沉榆不想被小目转，反过来转小目。
小目脸色变得很难看，扭过头去不搭理沉榆。
心道，她就是不想继续待在梦生林了才跑出来的，考个梦编又有什么意义，以后接替爷爷的职位，像爷爷一样整天给人布梦，还要看那些凡夫蝇营狗苟的念头，真是无聊至极。
沉榆见罢，笑了：那你自己待着吧，我要回房间说法了。
小目的化身是幻生湖的湖心所化，持此湖心，她可以在当下进入任何一个人的念境中，譬如鹿沉榆的灵魂，此刻正坐在法界的金山上说法，小目也能过来找她，坐在她的背后听法。
小目见来了许多听法的天界众生，都带着各自宫殿围绕鹿沉榆而坐，小目突发奇想，如果此时搬动鹿沉榆的身体，不知在法界的她会发生什么奇观。
于是回来后就去沉榆卧室把她搬到了沙发上，等到她回到法界时，鹿沉榆已经从金山上被挪到了草地上。
小目忍住笑回来了，跪在地毯上笑疼了肚子。
沉榆讲完那遍法就回来了，把小目斥责了一顿：你这样做，对来听法的众生很不尊重，下次不许这么调皮了。
“嘿嘿，我知法师有十德，即：善知法义、能广宣说、处众无畏、无断辩才、巧方便说、法随法行、威仪具足、勇猛精进、身心无倦、成就忍力。所以我才敢逗你呀，你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小目厚着脸皮笑道。
“虽有十德之训，但我忍辱修得不好，下次捣蛋还是会骂你。”
“我感觉当法师也不错，可以游于三千小千世界，在不同的地方说法，见不同的众生！你们师门还要不要人啊？”
沉榆听罢，露出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神色：要，但是你只看到了表面的风光，你多和我住几日，陪着我去接几个单就知道内中辛酸了，世上最难度的莫过于众生，人人都执着非常，有时候不小心还会被他们的无明习气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