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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9章 舒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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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从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的叶明静这个角度看上去,蛮好笑的。

迟疑了一下的巴克有习惯弹舌音:“娜塔莎。阿里克桑德罗芙娜。波克隆斯卡娅……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个名字了。”已经镌刻在心脏上的名字怎么可能忘记,只是再也不敢去看,不敢缅怀而已。

巴克的目的不是要把姑娘弄哭,伸手拿纸巾捏成条给方灵颖掏耳朵,痒酥酥的感觉带偏了情绪:“我当时经受的就是这两种心态合起来,放在我个人身上觉得天都塌了,其实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被战争失去家庭的平常人,就好像我无数次给别人制造了类似的局面一样,但对我来说,那就是全部……”

睡袍袖子轻轻滑下,露出一双细长灵巧的手臂,捧住了巴克的头,慢慢抱进自己的怀里,两人顺势靠躺在沙发上,伸手舒缓巴克紧绷的背脊,抚摸那触手感觉已经湿透的衬衫,让高大的男人在一片馨香中逐渐安静下来,逐渐放松。

巴克不置可否:“我承认我没她投入的感情多,可能真是忘了怎么……说这些是不是有点酸?”

可巴克那张扭曲到铁青的脸哪里哭得出半分眼泪?

方灵颖摇摇头:“我俩这样说说不很好?忘了怎么爱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抹干净心里面受到失去爱人的冲击?”

这就是心理疾病,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心理,无论是他剖析自我以后就汹涌澎湃的各种身体机能反应,到身为一个坚强的男人心理暗示,都让他没法哭。

巴克嗯一声:“我没想到,没想到回国以后这么快遇见觉得很好的姑娘,我以为我能试着重来一次,没做好。”

巴克有些头痛的收回手,捂住自己,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无助和惶恐,失去了所有生命中最美好东西的疯狂,让他在当时已经陷入彻底的黑暗,巨大的火球,血色的世界,过去一年了,终于重新开始串联起那些回忆时候,情绪依旧没有半点减弱,起码回头的方灵颖看见无数的汗水从巴克的额头沁出来,脖子上的颈动脉和太阳穴鼓起的血管都在绷紧抖动。

巴克没觉得有啥,找服务员要了床被子就在沙发上睡觉。

其实这一系列的病症有一个最常见的类似小兄弟,那就是密集恐惧症,几乎人人都有这种症状,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几乎所有人只要想想那莲蓬乳、眼睛手指之类的场面,就会头皮发麻,浑身难受,个别人严重的状况不比巴克现在好多少。

这就是人体潜意识带来的一系列让人恐惧到要疯掉的暗示。

巴克声音小:“算是我的错吧,我原以为小莉是最接近我生活状态的姑娘,我也喜欢她那股泼辣利落的劲儿,但生活好像不是我想象的,就开个烤肉摊或者洗个车过下去就完整了,不过她也在努力,希望能赶上我的变化。”

方灵颖终于单刀直入:“那我们再试着来一次?”

半年前在玩cs的场地,已经见过巴克对作战环境的刺|激反应,现在摘下脖子上的毛巾扭过身体给巴克轻轻印过汗水。

方灵颖很称职:“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为了什么活着,这本来就是从古至今的哲学命题,你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所有关于爱情的意义,你自己亲手埋葬了一切……”

方灵颖点头:“大学有过,但那时候还不算太懂,懵懵懂懂的有心痛但不是很难过,我也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跟几个室友在寝室喝了一回酒,第二天就装着没事儿人一样了。”说到后面还有点笑。

方灵颖不太熟练的往后靠点,把自己靠在巴克的怀里,保持倾听的状态。

巴克再残酷一点:“成年以后有很亲的亲人去世么?”

方灵颖的语速就放慢了,没那种轻快:“有,外婆,从小我是外婆带大的,一直都很亲,大学本科刚毕业的时候就去世了,阴阳相隔的感觉那是第一回感受到,当时哭得都要背气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慈祥的偷偷拿零花钱和点心给我……”听那语气,是红了眼圈。

方灵颖熟谙这法医必然经历的课题:“尽情的联想,回忆那些最难受的过去,把自己暴露在那最为难受的场景中,让自己对那些过往的冲击直至麻木,每一个法医都是通过接触大量尸体来消除对尸体的恐惧……你不是能面对所有的危险和恐惧么?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人……”

方灵颖没回头:“那你这意思就是还有重燃旧情的可能?”

只是他无意识的把高级酒店的英文频道打开,声音开得很小靠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洗过澡的方灵颖出来,裹着一身自己的睡袍,用毛巾包住洗过的头发,巴克伸手示意,姑娘就坐在他旁边,接受他解开毛巾慢慢擦干头发:“你跟周晓莉怎么回事?不是分手了么,怎么还拖拖拉拉的,你这样对女孩子伤害很大的。”

巴克开始艰难回忆:“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还做出了一系列的本能反应,而在最后关头简直落荒而逃,我肯定不敢回去乌克兰,我怕看见任何曾经去过的地方,跟她一起呆过的地方……”

巴克把擦干的头发摊开,看这熟练程度就知道以前经常做:“你失过恋没有?”

方灵颖只评价:“好听的名字,后来呢?”

可这姑娘一动不动凝固在那好久,才无声无息的关上门。

方灵颖的声音好像观音菩萨一样遥远安静,配合她手上的动作:“哭吧,哭出来,能带走接近一半的痛苦。”

心脏突突的剧烈跳动,胸口像被大石压住似的喘不上气来,全身也想针扎一样,挠心抓肝刺痛得不行,大量虚汗顺着后脊梁淌下来,巴克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闭着眼的巴克像个无助的孩子,靠在方灵颖的怀里一动不动,原本他想引导姑娘体会他的感受,却变成了方灵颖抚慰他的心灵。

方灵颖轻声:“她叫什么?”

巴克就像在面对一个心理医生:“在中亚东游西荡的当乞丐,浑浑噩噩的睡炉膛垃圾堆拣吃的,应该就在一年前吧,幸好已经过了冬天,不然有些恍惚的我估计就冻死了,直到后来想起我爸妈,才好像找到那么一点活下来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