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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拉开落地窗的窗帘，敏锐的他感受到一丝怪异。
莱洛赫勃一点点地掀开帘子，在狭小的缝中观察，他注意到，对面的邻居没有熄灯，邻居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这边。
这种情况，莱洛赫勃以前从没见过，他立即产生敌意，冷峻英俊的脸，凶狠的眼神，像个蛰伏在暗处的毒蝎，随时给猎物刺毒。
莱洛赫勃咬牙切齿：“你在看什么？”他放下帘子，忍不了一点，准备直接拨打邻居的电话。
他的邻居，在他眼里，一直是彬彬有礼，没想到会是个躲藏在暗处、觊觎别人妻子的不堪货色，他怒火中烧，心里对邻居的厌恶度达到顶峰。
“哒哒哒”，莱洛赫勃下了楼，去一楼打电话。
动静惊扰了廖莎。
廖莎起身，走出书房，看着莱洛赫勃匆忙的背影，心想：“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反思，或许自己的行为刺激到莱洛赫勃。
廖莎不太放心，她轻身下楼，跟在他的身后。
不管多大声，敏感的莱洛赫勃应该会察觉到廖莎的动静，但他没有。
古老的旋转拨号盘式自动电话机摆放在橱窗内，莱洛赫勃将它拿出来，用他修长、节节分明的手指顺时针转动拨号盘，一手拿着电话手柄，一手叉腰。
电话里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请问有什么事吗，亲爱的莱洛赫勃？”
半夜扰人清梦，换作是谁，庄妮太太都会发脾气，可打来的却是莱洛赫勃，听到他的声音，庄妮太太的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消了。
莱洛赫勃一如既往的绅士：“庄妮太太，半夜打扰真是抱歉，不过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您的儿子讨论，麻烦您请他过来与我通话。”
庄妮太太眉开眼笑，莱洛赫勃的声音如同保藏在冰水中的老酒，清冽低沉，即便冷冷淡淡，但光听着也是享受。
庄妮太太：“好的，我这就去，你稍等。”然后，跑上楼，不耐烦地敲着儿子的房门，“保罗，有你的电话，莱洛赫勃先生打来的。”
保罗正犯着愁，一直不见廖莎的身影，一听到是莱洛赫勃打来的，身子抖了一下，冒着冷汗，他脖子一缩，立即钻到自己的被窝，掐着嗓子说话：“妈妈，我身体不舒服，你跟莱洛赫勃说，我不太方便和他通话。”
庄妮太太的脸上一直浮现担忧：“你怎么了，儿子，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她打开门，看着蒙在被子里的保罗，吓坏了。
庄妮太太掀开被子，看着儿子的脸，捧着他的脸说道：“你还好吗，亲爱的？”
保罗曾经得过重病，虽然现在身体素质提高，不过，一旦保罗开口说身体有什么不适，庄妮太太就会紧张。
保罗看着母亲不安的脸，心里产生愧疚，他说道：“没事，妈妈，今天窗户没关好，嗓子有点不舒服，你别担心，快去回莱洛赫勃先生的话，我今天实在是不能与他通话。”
庄妮太太抚摸着保罗的额头，皱着的眉毛一直没有松开，她语气温柔：“好好好，我这就去，回来再看你。”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消息，莱洛赫勃很郁闷，而廖莎已经躲在墙体后面，默默地注视着他。
廖莎心里泛起疑惑：“半夜了，他要打给谁？”内心莫名慌张，心跳小幅度地加速。
她困惑地质疑自己：“我怎么心跳那么快？是跟踪他，紧张了吗？”
廖莎对于这个问题，不想往下想，她瞥了一眼莱洛赫勃的背影，自己悄悄上楼了。
莱洛赫勃这会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刚想转头看过去，电话里传来庄妮太太的声音。
庄妮太太：“很抱歉，莱洛赫勃，我的儿子身体不适，不能及时与你通话，要不，你改天再打吧。”
莱洛赫勃脸色一沉，他的声音与往常一样：“没关系，哦，对了，有些学术文件需要保罗先生亲自签名，如果他有时间，我随时会在会所等他。这件事，请务必转达，那我就不打扰您的休息，晚安，庄妮太太。”
庄妮太太连忙回答：“好的好的，谢谢你了，莱洛赫勃，晚安。”
莱洛赫勃：“这是我的职责，女士。”
庄妮太太先挂电话，然后急忙上楼看望自己的儿子，莱洛赫勃扶着额，将电话放回原处。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来到书房门口，看着还在创作的妻子，不免心痛。
哪怕让他处理那些琐碎复杂的社会性议题，他也不愿意面对如今的场面，再头疼的案子也只会累脑，不会影响自己真正的情绪思维。
莱洛赫勃喃喃自语：“廖莎，我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产生一种新的情绪，它出来的突然，从未拥有过，如同一碗寡面上从未配制的调料，没有明确的味感，它不是酸不是醋，让人摸不着头脑，久久难以忘记。
别人觊觎窥见自己的妻子，莱洛赫勃是不可能容忍的。
他颓废地回到自己的卧室，侧躺在床上，无意间，他瞥见了妻子插好的花束。
特殊的情愫溢出来，他感到异常委屈，苦楚涩感和幸福快感，两种不同状态的情感交织，互不相容，眼泪破天荒地从右眼眶流出来，他伸手抚摸着花束，爱抚着，深情地看着。
莱洛赫勃的背影，在暗淡的灯光下，尤为孤独，如同困在陷阱里挣扎的孤雁，等待伴鸟的解救。
他守着花，等着她。
廖莎写写停停，最终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她踮着脚走向卧室，卧室的灯还没关，莱洛赫勃靠着墙睡着了，脸庞上有明显的泪痕。
廖莎充满歉意：“对不起，莱洛赫勃，但这就是目前的我，不会改变的，但愿我们能有好的结局。”
她将藏起来的被子盖在莱洛赫勃身上。
莱洛赫勃睁开自己疲惫的眼皮，眼神惺忪，迷糊中看到了妻子的身影，他拉住廖莎，小声地说：“别走。”
廖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温柔地回答：“我不走，我不走，好好睡，我陪着你。”
莱洛赫勃像个孩子，高兴地笑了，他多么想看清自己的妻子，不过，没能战胜本能，在强烈的困意中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