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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姑娘在石桌前坐下来，闻言略微蹙起娇小的眉头，“比之梓州城，成都里的官吏要齐心得多，虽然军情处也联络上不少人，但多半是身份不高，希望借这次的机会谋取高位的。这些人并不具备影响成都局势的能力，也无法聚集起可以成为内应的力量。”
李从璟笑道：“的确尚可。”
李绍城见两人说得兴起，便觉得不想继续呆下去了，这般风流不符合他的性子，遂起身告辞。
莫离也笑出声来，“对极，对极！”笑罢也站起身，装模作样向李从璟行了一礼，“天色已晚，有福者自去消受福气，无福者便只能继续埋首杂务。大帅且去，此间有离在，管保一切无忧。”
院中，清幽的月光铺了一地，李从璟抬起头，望见一片明朗月色。他负手出了月门，向后院缓步行去。
李从璟转顾冯道，问：“蜀中佛教徒众多，先前攻打东川时，齐己早先在蜀中散播的言论，对大军的攻城拔寨和安抚民心，起到过一些作用，此番要瓦解孟知祥煽动益州军民仇视朝廷的策略，民情舆论是必须要争夺的，冯公有何话说？”
但是很显然，第五姑娘的欣喜并不全是因为这个。
李从璟在军情处办公，便显示出他对军情处的关切与重视，这对军情处而言，自然是极大的恩宠与荣耀。
“休说孟延意只是一介女子，便是换成孟知祥的儿子，恐怕也不能令他动容，更不必说束手就擒了。”李从璟道。
“大帅准备如何使用？”莫离追问。
李从璟在汉州雒县举行军议的时候，孟知祥在成都的所作所为，也都由军情处尽数公布了出来。
在李绍城如实汇报过李绍斌临死的哀求之状后，李从璟哂然一笑，“既无英雄命，强求英雄名，焉能不画虎不成反类犬？”
莫离笑道：“梓州之战末尾，李绍斌心绪已乱，喜怒无常之态尽显无余，故而在其败亡之前，节使府中便多有逃往者。李绍斌本不足为虑，有这般速亡之相也不足为奇，孟知祥却是老奸巨猾，不可同日而语。”
李从璟拍拍肚子，笑道：“吩咐厨子准备夜宵，孤王用过之后要在这里办公。”
这丫头很喜欢坐在高处，但凡有闲暇时，常在房顶安静的吹风，往往一坐就是数个时辰，这些年来李从璟不止一次见到过。
“军中将校呢？”李从璟又问。
李绍城这番认识很是清醒，李从璟表示认可。
“这有甚么难猜的？”李从璟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无非是在腹诽‘两个淫贼’罢了！”说罢，哈哈大笑。
分析过益州的形势后，莫离做出如上总结。
在益州军民中，孟知祥收买的人心能够起到多大作用，李从璟心中有大致的推算，在他看来，这些虽然不足以决定大局，但也不能忽视，再者朝廷对此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
莫离颔首，算是赞同李从璟的判断，他放松了语气道：“既是如此，想必姿色不差？”
言谈多时，正事论罢，莫离忽然眨眼问道：“听闻大帅得了孟知祥之女？”
冯道拱手道：“齐己大师给某透过底，佛门在益州的布局早已完成，只要大帅一声令下，便会联合军情处对孟知祥的言论反戈一击，最大限度为王师争取民心，降低益州军民的抵挡意志。”
她听到还没走远的仆役不满的轻声嘀咕道：“还真以为自己国色天香了，送个热水都这般麻烦，端什么架子，不过是个没人理的罢了……”
“哪样的小娘子？”李从璟揶揄的看着第五姑娘。
莫离又摇摇头，感慨道：“素闻蜀中女子多灵秀，原本也是想借此机遇见识一番，却不曾想还是李哥儿艳福高些，可惜，可惜了！”
“无妨，既然无法使用奇谋，便战场决胜好了。孟知祥没了依为利刃的数万精兵，大军拿下成都只是早晚的问题。”李从璟站起身，宽慰了第五一番。
“本帅令：高行周领本部为右翼，出新繁；皇甫麟领本部为左翼，出东阳；郭威领本部为前锋，出新都；本帅领余部为中军，待尔等各自夺取城池、站稳脚跟后，便直取成都！”
“即刻展开行动。”李从璟点头拍板，此间的细节他用不着过问，自然有参谋处与军情处合计，他只要在大局上进行把握即可。
“西川军不同于东川军，孟老贼将其打造的滴水不漏，稍有份量的将校，都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渗透。”第五姑娘道，“先前我也想过故意卖出破绽，让孟老贼察觉到军中将校与我等有接触，好引得将帅离心，但孟老贼这几日的行动表明，得逞的可能性也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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