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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璟看向李从璟,“此事秘而不宣、按而不发,权当朝廷不曾怀疑过莫离。你再去江淮,统领战事!”
扬州。
“且慢!”李从珂摆摆手,示意亲卫统领不必这般着急与恼怒,他迈步来到淮南使者面前,对方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愤怒盯着他的目光,让他啼笑皆非。
卢绛笑容亲切:“助将军,便是助大吴,你我之间,何分彼此?待得将军在江淮称王,我朝必定与将军结盟,共同抵御中原,绝不使将军独自面对中原!”
李从璟苦涩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理江淮之事?”
在李从珂有所动作之前,那名淮南使者就被一拥而上的亲卫击倒,而后死死按在地上,亲卫统领此时怒不可遏,一脚踩在淮南使者后颈,一把抽出横刀,就要砍了对方脑袋,“狗贼,安敢如此不知死活!”
“在!”十余甲士,涌进帐中。
“将军……这是何意?切莫作玩笑之言!”
李从璟心头思绪万千,一时竟然不知该作何言。
莫离道:“我如今大唐臣子做的好好的,为何要叛国自立?”
蒯鳌进一步道:“如今将军手握重兵,战于江淮,难道中原果真放心?古往今来,手握重兵者,莫不受人主猜忌,将军难道忘了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郭崇韬的旧事?彼等贤者,或者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或者为国开疆扩土,功劳岂不为大,起初人主岂非不信任?而一朝为人主猜忌,功名化为尘土,身死族灭,谁人不怜?将军若是不预作绸缪,来日身陷囹囵,必为后人笑。今为将军计,窃以为将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有三策。”李嗣源手指敲打着小案,“下策,以李从珂代莫离为帅;中策,朝廷派遣官员前往江淮,探查此事,若莫离果然有异,再以李从珂代之,若莫离没有异常,则不作处理;上策……”
莫离折扇一挥,“拖出去,斩!”
下策动作太大,中策耗时太久,上策才是万全之策。
见卢绛、蒯鳌目光恳切,莫离呵呵笑道:“贵使还真是替我着想得很。”
卢绛、蒯鳌大惊失色,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将军……将军……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
但若是领兵统帅反叛呢?十数万甲士,相应的甲兵、军备、粮秣,就完全资了敌,凭空多出来的这个敌国,日后还会用这些甲士、兵器、军备、粮秣来反攻皇朝。
“将军此言差矣!”卢绛道,“大争之世,凡有血气者,皆有争心,将军何必拘于俗礼,而弃唾手可得的大业于不顾?若是后人闻知,也要笑话将军错失良机啊!”
卢绛喜不自禁,“将军要借何物?”
蒯鳌道:“如今我等与将军不分彼此,但凡将军要的物什,我等必不吝啬!”
卢绛、蒯鳌见莫离这番模样,便知莫离心意已动,只不过还有顾虑,正待他们给出更丰厚的条件,当即不失时机道:“眼下将军坐镇江淮,唯独寿春、扬州两城未克,此二城皆是坚城,守卒皆是精锐,战事持久必定使得双方损兵折将、徒耗兵甲钱粮。当此之际,可令两地休战,待得来日将军称王,我朝即可命令此两城开门相迎,而后守卒随我朝大军一同撤往江南!”
他眼神有些异样,却不是因为感激李嗣源为他着想。
“两位如此慷慨,某感激不尽。”莫离笑容更甚,颇有些感慨,只是他的目光,却落在两人的天灵盖上,接下来一语既出,如夜雨惊鸿,“两位的人头,某就收下了!”
……
淮南使者只是用杀人的目光盯着李从珂,并不开口。
而莫离已然站起身来,收了折扇,负手身后,脸上哪里还有本分笑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浓烈的杀意!
以帝国之血,养敌国之躯,而使敌国反攻帝国,陷帝国于危境,这样的事,君王岂能不防?
“谁派你来的,为何要向本将发难?”李从珂站在淮南使者脑前,向对方投去审讯的目光。
“甲士何在?”莫离冷声喝问。
“此事当真?”李从珂面露诧异之色。
李嗣源看着沉默不语的李从璟,语气沉重的开口,“我知道你跟莫离感情甚笃,但大唐的帝业稳固、大唐的江山社稷、大唐的千秋万代,容不得掺杂个人情感意气用事。庙堂就是庙堂,不是江湖,不能用江湖义气那一套,不能因为我信任你,你信任他,我就信任他。江山重于一切,你可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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