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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百来枝射来的劲箭,都是蓄势以待下发出来的,又狠又准,恐怕宁道奇亲来,亦要格挡得很吃力。
在火光的照耀下,皇城变成人间的杀戮地狱。
徐子陵苦笑道:“还好意思说,你这小子这么重,背得我不知多么辛苦。”
回首后望,整个皇城都陷在火海里,浓烟把星夜全遮盖了。
宇文化及凌空掠至,喝道:“哪里逃!”
徐子陵扶着寇仲勉力在街上走着,挤过一堆堆赶热闹的旁观者。
寇仲一阵天旋地转,知自己失血和耗力过多,已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一声长叹,以为兄弟俩要命丧于此时,徐子陵弹了起来,大喝道:“上背!”
十多名叛兵扑了过来,徐子陵闪电掠前,避免陷身苦战,手中长刀精芒电闪,迅疾无伦的劈出三刀,登时又有三敌仰跌毙命。连他自己亦想不到手底下如此厉害。
徐子陵也不好受,被宇文智及反震之力冲激得差点经脉爆裂,五脏出血,幸好他多次受伤,早有经验,在落地前的刹那,勉力催动能把人起死回生,来自长生诀奇妙无比的先天真气,化去了宇文智及那霸道的冰玄劲气。
风声骤响于背后。
宇文化及气得七窍生烟,知是寇仲随手放火,阻他追截。忙运起玄功,趁火势未盛前,冲入林内。岂知这几天风高物燥,兼之寇仲又故意挥动火棒,出火屑,火随风势,风助火威,瞬那间大片竹林烧得“僻啪”作响,使宇文化及要改采迂回路线,绕道入林。
寇仲大喜叫了声“好小子!”抛掉长矛,扑在徐子陵背上,手足缠个结实。
寇仲想松开手脚,好让徐子陵独自逃生,却给徐子陵反手搂着,倏地横移,避过了宇文化及一记隔空掌,然后窜进了一座正在起火的宫殿内。
徐子陵运气喷出一蓬鲜血,胸口回复畅顺,斜冲而起,先点在一枝横伸出来的树枝处,借方弹起,投往十多丈外一所楼房的瓦背上。
徐子陵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心中无惊无惧。
寇仲领教过宇文智及的厉害,还以为徐子陵死了,急怒之下不知哪里来的神力,长矛左挑右拨,杀得敌人东歪西倒。
徐子陵夷然不惧,左掌平伸,准确无比的由下而上,竟分毫不爽地将他的宝剑托开。
徐子陵见寇仲浑身鲜血,脚步不稳,知他再撑不住多久,一声狂喝,人刀合一,刀法决汤,舞出一片刀光,如怒涛骇浪般往宇文智及射去。
寇仲知他是透支得太厉害,辛苦地咳笑离分的道:“你这小子真懂说笑,唉!今趟害不成宇文化骨,反差点赔上小命,确是倒霉透顶。”
一阵掌声和喝采声震天响起,原来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隋兵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打个半死。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叛军要追时,他早背负寇仲没于屋脊之后。
佛塔在望。
蓦地一声冷哼,自后传来。
寇仲和徐子陵大骇下,就在落下的势子将尽时,猛提真气,四掌虚按地面,竟在触地前再腾空而起,不但躲过了箭雨,还成功投往殿旁御园的林木中。
右手一扬,运劲迫出火屑,登时万点火热屑,像一蓬雨般朝宇文化及迎上去。
看着人们狼狈地在跟前奔跑,逃往巷子另一端,寇仲精神一振道:“我敢保证所有城门都给打开了,我才不信没有隋兵不乘机逃走。”
这般交锋双方都是全力出手,胜负立分。
徐子陵重重掉在寇仲脚下。
徐子陵勉力提聚真气,却没法成功,暗忖就算遇上普通的隋兵,都要遭殃,叹道:“开了门又怎样,我们有力走路吗?你的伤势怎样了。”
“当当当!”
辟家的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
竟有叛军趁机进入民居奸淫掳掠,与居民发主冲突,整个扬州城乱成一团,宇文化及等都控制不了。
这时一队过百人的叛兵杀至,一见到拿武器的人便动手,杀得哭喊震天,人人争相闪躲走避。不过看来并非是有组织的行动,而是叛兵自发性的报复行为。
屋内哭声震天,十多个叛兵正把几名宫女按在地上干那禽兽恶行。
宇文智及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方明白为何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都在两人手下吃了大亏,而兄长宇文化及则三令五申,要他绝不能容两人生离此地。
寇仲在他耳边呻|吟道:“佛塔!”
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交换了三招。
宇文智及本要在两三剑内取寇仲之命,再去找徐子陵,见到他自己送上门来,大喜下放了寇仲,腾身而起,迎向徐子陵。
皇城的大火,将这座大城的半边天空染个血红。
街上一群群暴民正联群结队的拿着棍棒刀枪,一见落单的隋兵便冲上去动手,完全不理他们是否属杀了昏君的英雄,显示出他们对隋兵和官府的深恶痛绝。
宇文化及哪想得到徐子陵够胆躲进屋内去,仍奋力在上方掠过,到别处搜寻两人踪影。
宇文化及定睛一看,原来是寇仲拿着一截着火的木条,用力挥舞,乍看还以为是一团烈火,长啸一声,全力下扑。
由于两人是凌空交战,此时徐子陵已来到他背后。
“蓬!”
宇文智及宝剑点上徐子陵长刀时,已知不妥,只觉对方灼热无比的真气透刀而来,刹那间往他经脉攻去,自己的冰玄劲气竟似给对方奥妙无比的真气天性相克,抵挡他不住。
刹那间两人已陷身敌阵,给冲得分了开来。
他的功力虽远及不上宇文化及,但比徐子陵深厚,提一口真气,化去了对方最少一半入侵的劲气,右手宝剑施出精妙绝伦的手法,荡开长刀,侧砍徐子陵颈项,但气势再不若先前凌厉。
寇仲和徐子陵脚未沾地,漫空箭雨已朝他们射来,显然除了寝宫外,整座皇城都在悄无声息中落进宇文化及和他率领的叛党控制中。
就藉这一耽搁,两人窜入佛塔下的竹林里。
徐子陵暗提一口气,背着寇仲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