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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不远处有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见庙宇,忽发游兴,心想横竖顺路,遂朝奇山驰去。
寇仲一呆道:“李子通?”
徐子陵心生好奇,想不到在这种人迹全无的荒山野岭,竟有如此胜境。
以他目下的身手,要应付任何一人,都会感到吃力,更不要说同时与他们对敌。
桂锡良冷哼道:“理他个鸟!有邵军师作主,那轮得到他说话。”
寇仲举起茶杯道:“来!让小弟敬两位大哥一杯。”
宣永去后,寇仲正想取出鲁妙子的秘岌出来用功,亲卫来报,扬州桂锡良和幸容求见。
这天正午,他越过一座高山,抵达长江北岸物产富饶的大平原,举目硕果盈枝,鲜花不败,心情大佳,走到一个小丘之顶,极目四望。
劲风疾起。
途上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满目疮痍,瞧得他黯然神伤!遂专找荒僻无人的山野走,翻山越岭,在他脚下,穷山绝谷如履平地般方便。
寇仲叹道:“我还知道锡良得到邵大小姐兰芳委身相许,唉!你这小子真个艳福不浅。”
桂锡良老脸一红道:“又来耍我?”
周老叹虽说得轻松,但神情却凝重之极,两只暴胀转红的手从袖内滑出,化作漫天焰火般的赤手掌影,迎上巨剪。
“蓬”!
亭内的丁九重阴恻恻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不见周老叹兄足有二十年,想不到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掌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听说那贱人的女儿已得乃母真传,希望你不用饮恨齐云观内吧!”
寇仲愕然道:“甚么?”
幸容道:“邵军师和李子通很有交情,不过我们请你回去当帮主一事,却与李子通无关,而是帮中兄弟一致的决定。”
幸容道:“邵军师着我们来请你当帮主呢!”
现在既下定决心去把素素母子救出,反可抛开心事,不再朝这方面去钻牛角尖。
周老叹尚未来得及反唇相稽,一阵娇笑声从山路传来,娇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声音接着道:“我的大帝哥哥,老叹小弟,二十年了!仍要像当年那样甫见面便狗咬狗骨,不怕给我金环真扭耳朵儿吗?”
两人愕然齐声道:“甚么事?”
桂锡良兴奋道:“自你和小陵刺杀任少名后,连带我们竹花帮亦声名大盛,不但不断有新人入帮,更有地方的小帮会主动要求和我们合并。说出来你或者仍不相信,现在长江一带谁不给我们几分面子,连李子通都要笼络我们。”
焉地周老叹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左足踏前,右手从袖内探出。
周老叹如避蛇蝎的横移两丈,到了上山的路口处才立定,骇然道:“你要找人亲热,就找你的丁大帝吧!”
寇仲动容道:“小永确是有见地的人,此计不但妙绝,且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对重建彭城更是大有帮助。”
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膨胀后的血红巨手全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直卷进亭内去。
寇仲大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宣永指着彭城东隔着吕梁山和峄山的一个大湖道:“这湖叫骆马湖,乃河道交汇处,不但鱼产丰富,其湖岸区更良田万顷,是附近各乡县的命脉。只要攻占下邳,可控制此湖,那时不用少帅开声,附近的所有城郡都要乖乖归降。”
宣永见计策被接纳,精神大振道:“如此下属立即派洛其飞到下邳摸清楚都任的底子,看看如何可一举把他除去。”
徐子陵心中差点叫娘!这些退隐二十年的魔头一个接一个的不知从那里钻出来,为的该都是和石青璇母亲碧秀心的陈年瓜葛,自是怨恨极深,她是否有能力应付呢?而自己又有没有帮助她安渡难关的本事?
桂锡良佯怒道:“你再耍我便揍你一顿,那管你为今有多厉害。”
这周老叹的外貌,比那丁九重更令人不敢恭维,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对大眼晴则活似两团鬼火,身形矮胖,两手却粗壮如树干,虽身穿僧衲,却没有丝毫方外人的出世气度,只像个杀人如麻的魔王。
徐子陵闻之动容。
箫音在大自然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没有强烈的变化或突起的高潮,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
徐子陵终于色变。
一番叙旧后,桂锡良欣然道:“见到你这小子真好,自听到你大败宇文化及的消息,我们立即兼程赶来,最怕你忽然又溜到别处去。”
两人吓了一跳,又是半信半疑,只好待他发问。
桂锡良招架不住,没气的笑道:“大家一场兄弟,这么都不放过我?”
宣永道:“下邳现落入了一批叫骆马帮的强徒手上,帮主叫都任,手下达三千之众,不但去打鱼的要向他缴交费用,连经过的船只旅客都要付买路钱,更不时四出抢掠,早弄得天怒人怨。假设我们能取而代之,又施行仁政,以少帅现时的威望,自是人心归向。到那时再取得东海西北的怀仁、琅琊、兰陵、良城四郡,及西南的沐阳、涟水、淮阳三郡,加上下邳,可完全断去东海郡的陆路交通,那时东海势成我们囊中之物。”
周老叹往左一个跄踉时,丁九重退回亭内,狞笑道:“我丁大帝新创的第三十七式‘襄王有梦’滋味如何?”
“蓬”!
徐子陵却是暗暗心惊。
徐子陵只见人影猛闪,亭内的人抢了出来,巨铁剪疾挥单直接的一记强攻,但落在徐子陵眼中,却看出这一击不简单。不但手法玄妙,且变化多端显出手底强硬的实力。
思索间,又有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抵达亭外,冷哼道:“丁九重终肯从你那地洞钻出来吗?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有所进展,免得到了地府去时而后悔无及哩!”
周老叹收回赤手,“呵呵”厉笑道:“过足了二十年瘾的丁大帝,竟沦落至给我轻轻一按,差点连卵蛋都给我挤出来,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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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直觉地感到前后两下啸声,都充满暴戾杀伐的味道,令人听到时心头一阵不舒服。
幸容插入道:“自当年在江阴城给你和小陵打得晴、雨、露三堂的人落花流水后,我们在邵军师的领导下整顿帮会,由于你和宋家的关系,良哥当上露竹堂堂主,嘿!小弟都捞了个副堂主来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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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九重干笑道:“老叹兄恁地好介绍,还是留给你吧!”
劲气交击,四周立时树摇花折,枝断叶落。
寇仲投降道:“桂大哥息怒,请问有何吩咐?”
寇仲待两人用过香茗,笑嘻嘻道:“两位大哥的消息确是灵通,小弟只踢了宇文化骨几下屁股都瞒不过你们,今趟有甚么可以提挈小弟?”
寇仲大喜,连忙出迎。
在此荒山野地,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任谁都会感到讶异,可是徐子陵早为吹箫者的出现而惊奇过了,再没有其他人物可令他分心动容,且明白到吹箫者是故意凭箫示意,告诉来人她正在某处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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