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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晓得李元吉是想把他缠死，好让正在策马奔来的援手赶至。
寇仲淡淡道：“胜无常胜。败无常败，痛苦与否，在于一念之间。”
回枪疾扫寇仲。
突利正思索寇仲的话，闻言道：“小弟只因想到将来不知与两位是敌是友，心中感到莫名的痛苦，故有感而发。”
徐子陵点头道：“这表示可汗真的把我们当作肝胆相照的朋友。”
除徐子陵外，在场诸人没半个明白为何曾出现这种变化。
“锵”！
突利讶然道：“少帅不是杀得他在地上打转吗？何出此言？”
吕无瑕兴奋的挥手囔道：“先上船再说吧！我们在汉南等了你们半晚，不知多么焦急哩！见到你们真好。”
寇仲大讶道：“可汗回突厥后大可袖手不过问中土之事，大家岂非可相安无事，河水不犯井水，免去这番烦恼？”
对于该否入城，三人仍是犹豫难决。
寇仲大感头痛道：“再加上康鞘利，我们的敌人可说高手如云，硬碰硬是死路一条，逃走又怕了鹰儿的锐目，加上还有云帅和朱粲那伙人，我们现在名符其实是四面楚歌，处处受敌。”
李元吉神龙摆尾似的回马枪战术，可说是对他天性相克的绝技，其且战且走以化卸为主的枪法，更便他无从入手，一筹莫展，最要命的是这样交战更大幅消耗他的真元，迫得他为保持强大的攻势，不得不疲于奔命的连连追击，绕了十多个圈子后，他心知肚明不能再久持下去。眼前李元吉这么自以为是的来一招全力反扑，等若久旱中的甘露，怎不教他感谢隆恩。
寇仲拔出井中月。借天上明月的色光反照往来船去。
三人已忘掉穷追不舍的追兵，甚至忘掉为何要到这里来，驻足极目四眺，舍不得骤然离去。
徐子陵微笑道：“假若现下两头猎鹰均在寻找我们的踪影，而我们则笔直朝冠军城跑过去，会有甚么情况出现？”
徐子陵道：“这就成啦！假设云帅方面的人茫然不知李元吉那批人马的存在，我们仍有机会加以利用。”
突利道：“千万不要忽略赵德言，我深信他正从某处赶来与康鞘利会合。且由于康鞘利与安隆暗通消息，两头鹰儿亦未必能在空中相遇。”
徐子陵问突利道：“假设云帅的猎鹰见到李元吉方面的人，懂否向主人报讯？”
突利挨坐树干，道：“一旦给鹰儿蹑上，我们的行止将再无隐秘可言，所以如此北上，实在颇为危险。只有在像汉南这种人烟稠密的大城中，我们才可轻而易举的撇甩天上的眼睛。”
一下深沉若闷雷的气劲交击声响澈整个驿站，李元吉应刀跌坐地上，往外直滚开去，看似窝囊至极点，其实却是唯一化解寇仲无可抗御刀劲的唯一方法。
船上只桅顶处挂有一盏风灯，透出一股隐秘的味儿。只要是走江湖的人，可从而推之驾船者必是会家子，故能凭夜眼在黑夜操舟。
应羽叫道：“三位要到那里去，可否让我们送你们一程。”
李南天等人全体拿出兵器，一半人往他扑来，另一半人则往保护李元吉，怕他续施杀手。
两人精神大振，问道：“计将安出？”
风帆缓缓逆流驶至。
正把脸浸在溪水里的寇仲咕脓不清的道：“可汗对鹰儿比较熟悉，最好由他决定。”
三人心中一阵感动，对方明知他们惹上的敌人非同小可，仍这么古道热肠，实是非常难得。
两人眼睛同时亮起来。
寇仲回到两人身旁坐下。颓然道：“想不到李元吉这么厉害，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徐子陵微笑道：“可汗认为人生最痛苦的事是甚么呢？”
辟道上尘土扬起，近二十骑全速驰来，声势慑人心魄。
寇仲暗叫可惜，这么借刀发劲，仍不能令对方喷半口鲜血，幸而李元吉捱了这刀后，该有一段时间不能逞强动手，否则就会轮到他担心能否突围逃生。
此时风帆离岸不足一丈，双方均可清楚瞧见对方，以应羽为首的天魁派弟子人人露出崇慕的神色，挥手告别。三人片刻离开江岸，沿汉水西岸急赶百馀里路，直至天色大白，三人再支持不下去，才觅地休息，分头采集野果充饥。
寇仲沉声道：“你是否提议该往西行到朱粲的老巢冠军城去呢？”
突利忽然满怀感触的说道：“人生最痛苦的事，究竟是甚么？”
寇仲愕然道：“你是否我肚内的蛔虫，因为找说这番话前，真的突然想起与李元吉之战，当时我有十足把握可在数招之内取他小命，结果却是差点栽在他手里。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突利凝想片刻，叹道：“坦白说，我从未想像过有人可把枪使得李元吉般神乎其技，尤其他最后施出回马枪式的战法，更令人头痛，那是以守为攻的最高境界。”
突利笑道：“仲少的办法总是妙想天开，来！我们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寇仲此时差点要搂着李元吉亲上几口，表示深心处感激零涕之情。
三人在汉南城外西南一处密林内的小溪旁坐下歇息，掬水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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