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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一震道:“给你一言惊醒梦中人,至少他对永安渠不能忘情,因为那是他仟悔和追忆碧秀心的地方。”
寇仲道:“这些可待迟些才去想,至少我们明天黄昏前不用开溜。现在离天光尚有个把时辰,时间该够我们把独孤峰的书斋翻转过来。”
侯希白道:“如有《寒林清远图》的摹作,肯定在独孤家内,因只有看过此画的人才能摹冒。”
他旋风般冲出房门,给闻声从房赶来的雷九指一把抓着,喝道:“你们昨晚干过什么好事!皇宫的喊杀声连我们这里亦清晰可闻。”
寇仲大喜道:“老天爷保佑,子陵向二哥解释,我要找美人说话。”
侯希白苦笑道:“你们好像没想过石师若把画交给池生春,池生春又会把画交给胡佛,在胡佛的法眼下假画将无所遁形。那石师怒于被骗下,我们将吃不完兜着走。”
寇仲道:“小陵在房内说故事,麻烦你老哥稍移贵步。小俊呢!”
雷九指苦笑道:“他正为胡小仙神魂颠倒。”
徐子陵续道:“杨文干耸恿李密在明天马球赛时向李渊亲口提出离关的要求,可见李渊亦有杀李密之心,那时他点头答应便成,然后再在路上伏杀李密,事后可宣称李密背叛他。沉落雁被召入宫,正是要她不能与李密联络,只要在适当时候让沉落雁晓得此事,她必不顾一切赶去阻止李密,那就正中敌人奸计,被冠上与李密一起逃走的叛国大罪。”
两人分在宋师道左右坐下,寇仲道:“申大师请看那幅是真,那幅是假的。”
宋师道接过两卷画,定神一看,见两个锦盒均是一式一样,且标谶写的同为“展子虔寒林清远”,一震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寇仲分析道:“这正是矛盾的地方,暴露他内心真正的矛盾,那是善与恶的斗争,也是他的破绽,唯一的破绽,而石青璇就是这矛盾的核心关键。每趟他攻击我前,总像要在心内斗争一番似的,否则我们早完蛋大吉。”
寇仲满意道:“明白!既是如此,闻采婷因何不支持你而支持白清儿呢?”
徐子陵道:“只要我们再有机会盗得真的《寒林清远图》,那老石更没法分辨那幅是真那幅是假。”
婠婠道:“尹祖文是圣门内最圆滑的人,与各方面均保持良好关系,本身武功在圣门来说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一向深藏不露,且似从不与人争斗,故名不入圣门八大高手之列。唉!什么八大高手?只是不明内情的外人强加于我们身上的名衔,没有多大实质意义,否则祝师这排榜首的不会命丧石之轩手上。”
宋师道把画轴逐一拉开,又细心鉴研画上藏家印监、纸质和裱工,皱眉道:“两张都是仿临真本的摹画,不过几可乱真,你们是怎样得来的,为何有两轴之多,这是很有价值的摹本,随便可卖数百金子。”
寇仲颓然道:“今趟的长安之行,是彻底的失败。我们手上的筹码全给石之轩他老人家赢掉,还不知如何收拾残局。”
婠婠呆望天花,淡淡道:“为何要问?”
寇仲把挟着的两卷画送到宋师道眼前,恭敬道:“申爷请过目。”
侯希白讶道:“迫走我们合情合理,那使石师不再碍手碍脚,先放手对付婠婠,取得她手上的《天魔诀》。但害池生春却像没什么道理,他岂非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侯希白倒抽一口凉气道:“什么?”
侯希白皱眉思索道:“真奇怪!他若要对付你们可说是易如反掌,例如可把司徒福荣的事向尹祖文透露,你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为何他没有这样做?更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又向侯希白笑道:“能赏看摹画总比望梅止渴强一点。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们另有秘密撤走的秘道,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长安。但能不用那条秘道,当然比用秘道为妙!哈!”
侯希白道:“我可以给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石师既一直跟我们到御书房,肯定曾窃听我们的对话,以他的才智,只听几句可推断其余,所以他现在已清楚盗画的人不是子陵而是李渊。他着我们把画交出,是故意为难我们,或想我们再往盗画时,给李渊杀死,那就一了百了,而他则可推个一干二净,至少青璇怪不到他头上去。”
寇仲沉声道:“我们先要弄清楚三个问题,首先是石之轩知否宝画在李渊手上?其次是石之轩要宝画有何作用?三是若我们没画给老石,他会否真的揭破司徒福荣的勾当?如能弄清楚个大概,我们就晓得进攻退守之道。”
徐子陵苦笑道:“最不想把池生春弄垮的是我们而非赵德言和尹祖文,对我们这几个傻瓜来说,那会断掉对香家的重要线索。看来我们福荣爷明天黄昏前必须离开,因为我们根本无从猜估你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就是石之轩会否揭破我们的秘密。”
侯希白苦笑道:“发生今晚的事,我早对《寒林清远图》死心。曹三到李渊的御书房干什么?李渊既知曹三要偷的是《寒林清远图》,肯定会调派重兵看守藏画处,对盗画我再不存任何希望。唉!”
婠婠凝神打量他片刻,沉声道:“你能有此一问真不简单,不过这问题要尹祖文才答得你。照我猜尹祖文所做的事最后都是为自己的利益,谁能予他最大的利益,他会倾向那一方。”
寇仲大喜道:“何不早些说出来,偷假画当然比真画易上百倍,何况尤婆子和独孤凤这两个武功最高的人均住在宫内,假画该是随意乱放的东西,你的石师又非是像胡佛或宋二爷那样的监赏名家。来,由小弟带路,小弟最熟悉独孤家的东寄园哩!”
寇仲同意道:“就当他晓得吧!不过照我看迫我们去盗画来害我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我们在明天黄昏前交画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是迫我们在明天黄昏前离开,另一个可能性是想借画来害池生春惹得一身骚。”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终肯认是岳丈!”
寇仲愕然以对,抓头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待会再说。”
多情窝内,暗黑里三人你眼望我眼,听过两方面的情况后,他们仍是惊魂未定。
寇仲道:“我们晓得尹祖文的厉害,他才是李渊的真宠臣,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徐子陵点头道:“即使我们晓得藏画处,或可把画强抢到手,却肯定没命离开,这是我刚才的体验。如非李渊正在凝碧阁招呼美人儿场主,大部份高手集中该地,小弟自问没有硬闯离宫的本事。”
徐子陵精神大振道:“这可能性有多大?”
徐子陵沉吟道:“很难说,最合理该是曹三是个幌子,可由石之轩乔扮,也可以是别人扮的,目的是隐藏身份。试问真的曹三有此本领吗?”